天罗山。
十年一度的七杀竞争开始了,为的就是弥补上最后一个空缺。
那是清泉呆过的最血腥的一年,但是一切都是清泉自找的。
连殷焚天都没想到,报名的人里她会跳出来,还是在最后的时候。
从来到滴血洞,这个丫头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这一次她站出来,也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可是她却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人群中,只有一双目光,与周围的不太一样。可是淹没在了一片阴霾当中,也没那么起眼。
“你还不配。”
殷焚天冷冷地泼了清泉一头凉水,可是清泉却没有屈服。她执意要参与竞争,心甘情愿服从一切安排。
殷焚天笑着看着她,这一次,他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
清泉如了愿,可是代价就是,全天罗山的人都要来看她的笑话。
距离比赛还有些时日,清泉因为功底太薄,就被殷焚天派人没日没夜地训练。他说不能丢了天罗山的脸,所以练到血肉模糊,口吐白沫了都不能停止。
清泉为了可以活着,真是拼尽了一切和死亡作斗争。
终于,她靠惊人的毅力和以命相博的方式战胜了魑楝,成为了一名七杀。
比赛结束,她被人抬回到滴血洞的时候几乎没有了生命。
安安看见了,在狱卒还没走他就急忙跑过去。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八个时辰了。
“清泉姐,你还好吗?”
安安急切地呼唤着她。
可是清泉早就已经晕死过去了,什么都听不见。她遍体鳞伤,全身惨不忍睹,那软绵绵的左腿更是格外的吓人,触目惊心。
“你,你骨头断了!”
是的,魑楝为了打败她,活生生打断了她的腿。
安安震惊又气愤,却还是冷静地把清泉安抚好了躺下。
他拿出了之前执行任务攒下来的一点银片,大声地呼喊着看守的护卫。
“什么事啊又?”
“狱卒”懒洋洋地走了过来。这滴血洞密不透风,看守这里的人就被清泉叫作狱卒。因为他们除了收钱卖命什么都不会,如果丢在了外面恐怕会像条狗一样卑微。
可是在滴血洞里,这群人却总摆出一副有权有势的样子,任意地欺压这些可怜的孩子们。
听他们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不耐烦的腔调,就知道他们肯定不好对付。因为殷焚天的带领,他们也变得格外喜欢听对方那低三下四地求人的声音。
简直是一群变态。
可是安安却并不怕他,他不卑不亢地把一根银片扔到了他面前。
狱卒没急着捡,而是眯着眼睛有些不屑地看着他。
安安扬着下巴,眼神根本没放在他的身上,恨不得用鼻孔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你们把人的腿打折了,不给接上的吗?”
他的声音坚定,小小年纪,语气中竟然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呵,那又怎样。”
那“狱卒”瞟了一眼地上的清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还不都是她活该,非去招惹那些不好对付的。没死就知足吧,谢谢人家留了你一条命。”
安安一把揪住了那个人的领子,恶狠狠地看着他。他瘦小的身体在这个家伙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可是他还是拼了命地僵持着。
“你闭嘴!”
那狱卒稍微用了点力就把安安挣开了,安安踉跄着往后退。
看着清泉昏迷的样子,安安咬着牙忍了下来。
“我还要一碗骨头汤。”安安绝对不会弯下腰来求他,他既然说了,就会正大光明地要。
“什么?又要接腿又要汤的,你就这么点儿,可......”那狱卒不出意料地露出狡诈的面孔,他就喜欢趁人之危。
安安面不改色,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片银碎塞进了他的手里,用力地压抑着内心的厌恶。
“呵,小子,不是我说你,这么多钱够你少挨十几次的打了,为了一个外人值得吗?”那护卫惦着手里的钱,不痛不痒地说道。
“照做就是。”安安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根本没有理他。
“哼!”那护卫只好走了,被安安气得牙痒痒却没办法。
安安回到清泉身边。
“你还好吗?振作点,先喝点水吧,明天就有骨头汤了。”
他轻轻地喂水给她。
清泉费力地喝着,想道声谢谢却怎么也说不出,嘴里喉咙里都是凝固了的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