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衣服真不错,看来我眼光还是蛮好的嘛。”单熠说道。
清泉真不想理他,这一身蓝叽布连一个图案都没有,哪里需要什么了不起的眼光去挑它出来,单熠这家伙简直就是自恋。
“你,就不打算报答我什么?回头看。”
清泉知道自己真的应该感谢单熠太多,她转过身去,看见自己面前已经摆好了纸和笔,还有一小盒被研好的墨水。
她明白了单熠的意思,会心一笑便立刻跑了过去,拿起笔轻轻地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清,泉。”
单熠念完,温柔地笑了。
清泉看着他,回想着他为自己做过的那么多事,居然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名字。
真是早就应该告诉给他,毕竟,他是她唯一相信的人。
单熠终于知道了清泉的名字,激动得一把抓住清泉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
“原来你叫这个,真好听。”
单熠整张脸都在绽放快乐的光芒,像得到表扬的孩子一样。
清泉看着他,温和地笑了。
单熠见到清泉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更加地喜不自胜,竟然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了她。
清,泉。
真是人如其名,泉水清澈,湛碧悦人。
像清泉水一样,纯洁干净,相信这世界的一切美好;细腻甘甜,感染着接触她的所有人;清冷淡冽,默默忍受磨难而一言不发。
清泉就像上天赐给单熠的礼物一样,让单熠想用一切美好的词汇去赞美她。
清泉有点尴尬地松开了这短暂的一个拥抱,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红过。
两个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
皇宫。
藏了成千上万部秘史的瀚金华苑,正在被景轩翻个底朝天。
听了霜儿的话,他不顾皇宫禁令地就来到了这个经苑。
他一定要找到那本,可以证明清泉身世的《兴野》。
霜儿的话像一颗钉子,死死地订在了景轩的心里,永远也拔不出去了。
“天罗山,是兴成人眼中永远的地狱,它几乎葬送了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却也换不回那个女人任何的一条生路。”
《兴野》又称兴成野史。当年景炎踏平了兴成的土地,差一点儿就将这只有两百页的书给烧掉了。
不是因为骄傲,是气愤。
兴成偌大的土地,有着两个遥不可及的边塞,南疆和北野。他们因为地方偏远,消息传到都要十几天,所以基本不受琉光的控制。
就算琉光城已经天翻地覆,改朝换代,北野依旧保留着他们自己的信念,从不动摇。
景炎气愤,自己好不容易收了兴成的江山,却被这小小的北野拖下了终身难愈的伤残。
没有北野当年的拼死抵抗,自然就没有了现在巫术的盛行。
这其中一环扣着一环,每一环都险象环生。
历史就是这样,一步推着一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景轩拿起那本残缺不全的《兴野》,抖落下上面的灰尘。
这本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重过,掂在手里仿佛有千斤之重。
景轩颤抖着打开了这本书,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道晴天霹雳,让他顿时头耳共鸣。
“兴,缨,嫁一十二年,得北野少主。然,承其父业,于时进京。”
兴成,北野。
这个景轩最不想提起的过往。
五年,整整五年。
南疆千年的风沙,都比不过北野一夜的寒冷。
景轩在北野的整整五年里,风餐露宿,茹毛饮血。从狼嘴里抢食物,在马肚子里睡觉,甚至喝自己的血来止渴。日日夜夜听着北野单调的的风铃声,思念着他那个名义上的皇宫。
现在,他人虽是回到了京城,可是每每想起在那段时间里挨过的痛苦,他就心如刀割。
北野,这个盛隆永远的心头大患,难道就是清泉的出生地吗?
盛隆12年,北野兵变,为兴成争取最后的尊严,却以失败告终。
从那以后,这片土地上便再无兴成,也再也没有明氏的血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