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敏丽和枫离开房间,来到了楼下的小花园里。
太阳铺满大地,放射出温暖的光芒。
枫坐在花园的一个石凳上,心情舒畅,吸收着大自然的一切恩赐,暗想道:“好久都没有闻到这样新鲜的空气了,真好,幸亏我的鼻子还好,如果我的鼻子也休息了,一切可就都完了。”
聂敏丽四处观望了几眼,又把目光定格在枫英俊而标致的脸上,心里顿觉欣慰至极,关心道:“冷吗?”
枫摇了摇头。
聂敏丽抚摸着枫长而泛黄的头发,一时悲喜交织,感情触动,竟落下了眼泪,顺手擦去脸上的眼泪,一字一字道:“枫儿,离开家这么久,想你奶奶和爷爷了吧?”
枫轻轻点头。
细想细想,枫第一学期的大学生活行将结束,每天说忙不忙,说不忙又忙,但他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能给爷爷和奶奶打,回忆之余,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和自责。
聂敏丽接着道:“你走的这几个月里,我给你爷爷和奶奶打过几次电话,他们可是天天都念叨着你这个孙子呢。”
枫静静听着,心里有些悔恨。
聂敏丽道:“枫儿,没事的时候,常给他们打打电话,报个平安,要知道你可是他们最担心、最牵挂、最放心不下的人啊。”
枫心中更觉愧疚,喃喃道:“我……”
聂敏丽看出了枫的失落和后悔,嘱咐道:“今天晚上,你就给他们打一个吧,顺就把你在学校的生活给他们讲一讲,也好让他们放心。”
枫若有所思道:“姑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枫儿一切都听姑姑的。”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产生了一丝的担心,顿了一顿,担忧道:“姑姑,爷爷和奶奶知道我眼睛的事情吗?”
聂敏丽微微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不敢告诉他们。”
枫松了一口气,喃喃道:“这样最好了。”
聂敏丽道:“毕竟他们年事已高,而且平时又特别溺爱你,我们怕他们一旦知道了你的事情,会受不了这种打击,一病不起的。”
枫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瞒着他们比较好。”
聂敏丽表情沉重,呆呆凝视着远方,若有所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晚打电话,你可千万不要提你眼睛的事情啊。”
枫道:“嗯。”
聂敏丽道:“这样姑姑就安心了。”
枫沉默了半响,思绪一转,询问道:“姑姑,您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聂敏丽凝视着远方即将凋零而残败的柳树,一字一字道:“等给你妈妈过完祭日后,姑姑就要回去了。”
枫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
因为他知道聂敏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有她自己的商店要经营打理,有很多比陪他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这话又说回来了,就算聂敏丽每天只是待在家里没有事情可做,就算聂敏丽无时无刻陪着枫,老天爷也不会因此而感动,当然枫的眼睛也不会因此而复明。
何况如若枫的眼睛不能复明,纵然聂敏丽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陪在他身旁,也是回天乏术;相反,如若枫的眼睛能复明,就算聂敏丽远在天涯海角,也无法阻止眼睛的复明。
这就是现实。
像枫的眼睛一样,这世上就是有许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也有许多事情是需要我们静下心来耐心等待的,感情用事往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