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雄表情变了变,顿了一顿,点头道:“是的。”
曾明道:“这是您的意思?”
王海雄道:“这是淑情的遗愿,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能完成她的遗愿。”
曾明道:“原来是这样呀,想不到淑情这个孩子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她怕你们二老孤独,在临走前还不忘尽尽孝心,真是难能可贵啊。”
他原本知道这件事情。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的目的有两点:
“一,他是为了验证枫有没有说谎。”
“二,他是有意试探王海雄的表情,以便他采取合理的措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曾明虽然不是能博古通今政治家,也不是能运筹帷幄的军事家,但对这个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这个道理本来是用来教导和激励一些宏图大志的人们,告诉他们要想取得战略上彻底胜利,就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熟知敌人的致命弱点。
只可惜它不是完美的。
它要是被像曾明这样的小人利用了,结果自然就会变得不可设想。
后果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
至理名言也如此。
王海雄不愿再提起自己的伤心往事,沉默了半响,叹息道:“哎,这也谈不上尽孝不尽孝,毕竟我就淑情这么一个女儿,她的临终遗言,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只能尽力为她办了,又怎忍心拒绝呢!”
曾明道:“的确不能。”
王海雄道:“为了能让淑情走的安心,为了淑情不留任何遗憾,我们也只能这样做了,何况我看枫儿这孩子也挺不错的,为人忠厚老实、热情体贴,认就认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
曾明心里一惊,呆了一呆,试探道:“王院长认义子,本来这是您的家事,我这个外人本不该多嘴说什么的,但我心中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王海雄道:“曾主任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
曾明点了点头,心里盘算了片刻,正色道:“王院长,您对这个聂枫真的了解吗?”
王海雄道:“不瞒曾主任说,我对他不怎么了解,而且我们以前从未见过面。”
曾明道:“这就对了。”
王海雄道:“曾主任此话何意?”
曾明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这样问,也只不过是有些担心而已。”
王海雄道:“担心?”
曾明道:“是的。”
王海雄道:“曾主任担心什么?”
曾明故作为难,犹豫了半响,一字一字道:“王院长,您别怪我曾明多嘴,据我了解,这个聂枫的为人万万没有您想象的完美。”
王海雄静静听着。
曾明道:“据我了解,不过这些不是我亲眼所见,只是我随耳听来的,而且我只是简单谈一谈自己的想法,仅供王院长参考而已,算不上什么定论。”
王海雄道:“曾主任只管讲。”
曾明神情严肃,正色道:“我听说聂枫这孩子不但自由散慢,而且目无尊长,处事为人甚是偏激。”
王海雄不动声色,但心里却不由暗想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我看错了?难道是淑情看错了?”想到这一层,顿了一顿,微笑道:“曾主任,你是枫儿的辅导员,你和他见面的机会多,自然你对他的了解也远远比我全面,你接着往下说。”
曾明道:“对于聂枫的为人,其实还不止我刚才说的那些,更让人寒心和不能容忍的是,他总爱在背后揭人的短,尤其特别记仇,一旦谁得罪了他,不管这件事情是大是小,他总会找机会报复的。”
王海雄脸色变了变,沉默不语。
曾明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聂枫就是那种有仇必报,有恩却不一定会记的人。”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哎,这些还不算什么,最不能让人容忍的是,他最喜欢结交一些不干不净的坏人,整天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绞在一起,抽烟喝酒,什么坏事他都干。”
王海雄喝了口茶,静静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曾明若有所思地瞟了瞟王海雄,缓缓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温声道:“聂枫是这样的一个孩子,而您和陈老师都是咱们学校全体师生学习的楷模,无论是才华,还是人品,你们夫妻俩都是学校里无可挑剔的。”
王海雄道:“曾主任过奖了。”
曾明道:“一点儿都不过奖,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些学校老师心知肚明的。”顿了一顿,正色道:“为了您和陈老师的名声,我想您还需三思,千万不能由于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