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自认倒霉,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麻烦精,都怪那日她在大殿上喝多了,竟敢轻薄北栎国的王爷,这酒果然是害她不浅,她醉酒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关键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稀里糊涂成了和亲的郡主。
她越想越生气,抬起脚朝着顾晏君的小腿肚子踢了过去,那顾晏君膝盖一弯将她的脚夹住了,“王妃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路途遥远本王怕你吃不消!”
“你会武功?原来你是装病?”她尝试着想要抽出自己的脚,他竟文丝未动。
“这武功能强身健体啊!本王是病秧子不假。”他卸了力,她膝盖磕到了桌角疼的呲牙咧嘴。
她揉着膝盖,问道:“那日我在大殿上喝多了,你明明是可以躲开我的,那你为何……”
“美人赠香吻,岂有拒绝的道理啊!”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似是狐狸一般露出狡黠的笑容,原来自己是被这个可恨的顾晏君算计了。
在马车内待的时间久了,便觉疲惫,就是沈安想找点乐子都难啊!她手旁的话本都要被她翻烂了。
“王妃可是无聊,不如本王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说来沈安同顾晏君意外志趣相投,两个人在马车内胡闹,那瓜子碎屑丢的到处都是,不知情的人以为这马车上坐着两个山大王。
“你且说说看!”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从前江湖上有一位世外高人,能让死物开口说话。”他话还未说完,沈安接着道:“腹语罢了,我也会。”她将酒杯摆在了桌子,那酒杯竟说话了,“在下乃尚京一小仙,特到此地就酒喝,不知姑娘可否小仙来上这么一杯酒?”
沈安冲着顾晏君挑了挑眉,得意道:“好说好说。”
顾晏君不屑冷哼一声抖了抖衣摆,“无趣,若你去了北栎知道皇宫中杂耍师的厉害,便不会如此嚣张了。”
“哦?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别又被我拆了台那可真有损王爷的威严啊!”她将酒一口饮尽。
她还在想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似真似假,但若是假的,那她现在展示的本事应该都被遗忘了才是,待过了两个月便又是元旦,倒时候上元节她的失魂症岂不是又要发作了。
这迎亲的队伍跋山涉水终究是顺顺利利抵达了北栎,这北栎中虽带着一个“北”字,但它却在尚朝的正东面,用沈安的话来讲,这北栎靠海说不定人家还真的是龙族之后呢!
“王爷,已到了北栎皇宫,请下车!”桓覃在马车外提醒道。
“本王知道了。”他理了理婚服,对着沈安道:“北栎有北栎的规矩,这入了皇宫除了陛下和急报信使任何人不得骑马入皇宫,便是乘马车都不可。”他率先从马车上走下,子悦子夕一左一右撩开车帘。
顾晏君转身向马车上的沈安伸出手,见她不甚乐意,耐心道:“即便你再不情愿,至少也要做做样子!”
沈安将手缓缓搭在他的掌心上,在顾晏君的搀扶下踩着矮凳缓缓走了下来,她抬眼一瞧这北栎的皇宫,同尚京朱红色的皇城当真不同,那宫墙宛如一张白色的薄锦,上面画着张牙舞爪在巨浪上翻滚的银龙,有气吞山河之姿,她眯了眯眼睛瞧着远处的海,当真是与她的母国不同。
“走吧!乘步撵,过几日本王再带你好好瞧一瞧北栎的风土人情!”二人转身便入了步撵中。
那步撵外挂着淡蓝色的手掌,步撵顶的六个变都缀着白色珍珠的流苏,连带着撵杆都嵌着些贝壳,贝壳勾勒出的图也甚是好看。
“没想到北栎竟是这般景象,王爷你这生活的地方当真是如诗如画啊!”她本想揭开轻纱的一角,那手便被顾晏君拍了下去。
“这是在皇宫中,你要规矩些,免得落下把柄!”他一改面容,面色深沉。
那步撵刚走了一半,一个身着蓝衫的人出现在步撵前,轻声道:“小侄子许久未见,竟变得这般不知礼数了。”
宫人将步撵稳稳放在地上,揭开轻纱顾晏君牵着沈安从步撵上走了下来。
他皮笑肉不笑道:“皇叔说笑着了,晏君就是不认陛下也不敢认您啊!”他将沈安拉到身旁轻声道:“王妃还不快快给皇叔行礼!”
“沈安见过皇叔!”照着北栎的规矩她定要屈膝半蹲才算行礼,在这里她果然不能轻举妄动啊!这顾晟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面相上看起来和善,但他那双眼睛宛如猎鹰一样犀利,仿若能将人的心思一眼看穿,偏偏别人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免礼吧!这尚朝的女子果然是娇小玲珑可人!”他轻笑着扫了两眼沈安,便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顾晏君不悦的皱着眉头瞧着顾晟的背影,警告说道:“沈安不论何时何地切不可和此人有所关联,此人城府很深!”
“他不是你皇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