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锦皱了皱眉,原来外面的谣言绝非空穴来风,宋承书从夜宴回来之后,竟告诉她,她的阿姐在大殿上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她觉着阿姐现在性子虽闹腾了些但终归不至于做那种出阁的事情。
沈安放下了梳子几步坐在了沈秋锦的身旁,聚精会神道:“锦儿我到底做了什么?”她突然来了兴致。
她吞吞吐吐说道:“阿姐你……你竟调戏人家王爷。”
“啊?”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都怪她那日喝多了。
“那阿爹还有大哥在,他们怎么不拦点我?”她的名声这次可真的是保不住了。
“我听承书说了,想拦都拦不住,然后你就……”
谁都没料到夜宴之上竟会发生的那样的事情。
女眷只瞧见沈安从桌子上缓缓爬起,脸上带着红晕宛如陶瓷娃娃,竟摇摇晃晃在席间起舞,皇后命身旁的宫娥带她下去休息,她舞步蹁跹,下一刻沈安撞到了屏风。
女眷们惊叫着用团扇遮起面容退下,独独沈安醉醺醺的唱起洛霄喻曾作的《燕绝》,风情万种,她转过身时瞧见站起的北栎国的王爷,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几步跃了过去,在他面前是一边落泪一边跳。
沈卿澜起身要将沈安带走,她轻轻一晃身躲到了王爷的身后,她眼神突然变狡黠,趁众人不注意又绕到了他的面前,顾晏君虽拉出了她的手腕,结果她竟点起脚尖在他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似是得了奖励的孩童一般,笑着提着裙摆跑出来殿外。
皇后跪倒了大殿正中央,说道:“陛下,是臣妾的错,未能管教好女眷,让北栎国王爷受惊了!”
这大殿中的一时间议论纷纷,王爷的颜面挂不住了,他何曾受此轻薄,重重咳了两声便昏了过去。
北重楼大喊道:“快宣太医!”
这王爷可是北栎国皇帝最看中的人,若在他尚朝出了事,恐怕这事情没完!
“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责罚!”沈武同沈卿澜也跪了下来,这沈安性子变了也就罢了,她怎么就敢如此放肆在大殿上轻薄邻国的王爷,但愿那王爷平安无事!
沈秋锦将宋承书所见到的又细细讲给了沈安听,这分明就是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王爷让她给祸害了,这回真不是人家眼瞎瞧上了她!
“完了完了!”这回她真的逃不掉了,至多她同这王爷回北栎国成亲,为了尚朝和北栎她豁出去了。
那晚顾晏君醒来后还觉着脑袋发蒙,他堂堂一个王爷竟让大臣之女轻薄了,说出来都丢人,北重楼借着夜色前来探望他。
“让王爷受惊了,王爷觉着此事该如?”
顾晏君静下心来想了想,她就是那日在闹市中将自己撞到的女子,还真是冤家路窄,这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撞到了他这里,那日见她嚣张跋扈的样子,这回是要落到了他的手中。
顾晏君漫不经心说道:“陛下不如将她杀了,如何?”
“全听王爷的,朕这就下旨给你一个交代!”北重楼正要喊人拟旨,顾晏君赶忙叫住:“陛下,晏君开个玩笑罢了,那和亲之人便选她吧!”
他其实还有的别的打算,于他而言这尚朝同他和亲的女子是谁并不重要,如今他到觉着这女子颇有意思。
一锤定音,他同沈安的婚事便定了下来,她全然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顾晏君真的有心要杀她,她此刻真的是在断头台了。
沈秋锦走后,她便躺在床榻上长吁短叹,段娘还未进屋便听到了她的叹息声。
“你个死丫头,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段娘这回可算是看出来了,这沈安自打醒来之后整个人生龙活虎的,除了跳脱了些没什么毛病。
“阿娘早知如此我是同那卖豆腐的定亲,死也不入宫!”她撇了撇嘴坐起身,自己险些捅了篓子。
“你还好意思说,竟学会喝酒了,这北栎的王爷已有了和亲的人选,想来不出十日便要动身回北栎了,你这刚醒来不久便要离开尚朝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段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沈安的木柜,给她收拾起衣服来。
沈安哭笑不得,阿娘这模样恨不得是让自己快些嫁出去,明明心口不一,还说放心不下她。
“阿娘,我能照顾好自己,我听说那王爷还是个病秧子他不敢欺负我,我沈安除了这古琴不行,还怕他?”沈安发觉自己竟无半点愁苦之情,同天玑相比,她为何还有一丝丝的高兴?她定是疯了。
下午之时,又一道圣旨降下,沈夫人段娘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这地位顿时高了起来,她在尚京城女眷中更有颜面了。
段娘拿着圣旨笑的合不拢嘴,这多亏了沈安的功劳。
“阿娘你竟还笑得出来,我都被送去和亲了!”
“安儿,这姻缘天注定,你既轻薄了人家王爷就要负责到底,所以说这夫君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选的。”然后她顺带沾了点光被封为了诰命夫人。
沈安闷闷不乐,她都觉着自己是阿娘从别人家抱回来的,她都要和亲了阿娘竟还高兴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