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着自己的想法隔了一日便找了一个由头,将西域女子的名字从花名册中除去,蛮王知道了也不说什么,反而叮嘱她别太操劳。
安若瑜换了一身装扮混迹在市井中,等她消息的洛霄喻已经有些不耐烦。
“霄喻,我回来了!”
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可是见到天玑公主了?”
“见是见到了,不过她过得很不快乐,已然不是曾经的她了。”
昔日她在大殿上同扶桑对手,那利落的身手至今她还记得,只可惜她要为尚朝做出牺牲。
洛霄喻安慰说道:“你也不必难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人逼迫她,你只需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便好。”成大事必有牺牲,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此后二人一直藏匿在南蛮王城之中,蛮王在天玑的教唆之下,一直视她如仇敌的扶桑被调往尚朝的边境带兵,蛮王大多的时候都同天玑呆在一起寻欢作乐,但这足够让扶桑急得焦头烂额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世道终究是不太平的。
邪宗。
华铮一连几日呆在宗门不曾出去,顶多有弟子汇报些一些尚朝朝堂无关紧要的事情,幻宗更是销声匿迹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不急不躁将黑子缓缓落在棋局上。
对面的人心情浮躁,将白子随意落在了一处,不悦说道:“华铮,你究竟要将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掌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可是一心为了邪宗,掌门你好好看看如今的邪宗是不是你想要的?”他站起身将窗户大开,冷雨随着东风灌入室内,邪宗的势力大涨,除了幻宗哪个傀儡宗门不是以邪宗马首是瞻,待灭了幻宗,这江湖哪个不敢听他的号令。
华铮一把将掌门从蒲团上揪起,让他站在窗前欣赏这细雨如丝中的崇山峻岭。
“华铮,你这是欺师灭祖!”他被封了穴道,根本用不了傀儡丝。
“那又如何?你真当我不知道这邪宗究竟是怎么来的?”他袖中掉出一把精致的小弯刀出来,将刀抵在掌门的下巴冷声说道:“邪宗同幻宗本是一脉,祖师爷最终将大宗门的长老杀害取而代之,事后被发现驱逐了出来,这才有了今日的邪宗,我不过是效仿祖师爷罢了。”华铮冷笑着将弯刀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他吓得已是满头冷汗。
“我以为掌门很有骨气呢?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不过这样也好。”
他命人看好掌门之后,在细雨中踩着青石板下山了,如今邪宗掌事的是他华铮,不服他的人已经被他除掉了,这江湖弱肉强食本就如此,他为了达成目不择手段,已然不是原本的他了。
他乘着船又回到了故地,那里还有他最心爱的妹妹小依。
华铮将油纸伞打在了冰冷的石碑上,雨水顺着他拧成一缕的发丝缓缓落下,他对着石碑说道:“小依,待兄长找到了点木化人的方法,定让你再重回这世间,你不是最想看凤凰花吗?兄长便在你的园中种满此花,一年四季年年如此。”
那一把油纸伞他便放在了她的孤冢旁,他想起儿时受人欺负时,他将妹妹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的情景,可惜回不去了。
大雨天,安若瑜趴在窗口望着雨水从屋檐流下一阵出神。
“这雨有什么好看的?”洛霄喻提着一坛子酒从屋外走了进来,他在外奔波许久险些将酒都戒了,分了一小坛子放在了她的手旁。
“我只是想起了生前的事情,小时候大哥常带着我们出去玩,结果大晴天下了大雨,阿娘心疼我,却用鸡毛掸子把大哥打的满院子跑。”她面带笑意抿了一口酒,如今她也是要当一代侠女的人,虽无人知晓沈安,但待来日她安若瑜的名字定能名满天下。
“原来你小时候也是个泼皮,小时候我不小心烧了半个藏书阁,师傅气的不轻,我便进山一躲好几天,待他们担心了我再出来,至少能少受点苦。”他倚靠在窗户旁,她看窗外的风景,他便看她如美人入画。
她作揖说道:“彼此彼此。”
百里之外的尚朝边疆,铁甲骑兵已和南蛮的将士打得不可开交,南蛮的朝堂上朝臣议论纷纷。
“王上为何突然同尚朝开战?此举有伤两国和气。”
“回禀王上,我南蛮同那尚朝一样休养生息几百年,那尚朝地大物博,凭什么他们便能占据最好的一切,而我南蛮却要缩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