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也许是秦暮夜有意为之,曲未晚良国长公主的身份在大秦京中传扬开来。夕衡长公主的事迹天下皆知,世人说起来,无不要赞一声奇女子。
由此关于顾锦夕是妖女的传闻不攻自破,毕竟顾锦夕之所有会被世人认为是妖女,不过是因为顾锦夕身份太过低微,但是如今她成了夕衡长公主那便要另当别论。毕竟曲未晚若是真的成为大秦皇后,那么定能维系良国之间的和平,没有战乱,从军的男儿不必时刻忧心丧命,家中妻儿也不必担心丈夫能不能平安归来。
再加上没有战乱,百姓的赋税也要轻一些,怎么看曲未晚与秦暮夜亲密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沈素君是在茶楼听到的这消息,沈家将她拦在外面,但她的父母估计是顾念着最后一丝亲情,给了她足够的银子让她置办了一座小小的宅子。但是这般,也与沈家断了最后联系。
饶是沈素君再心痛,再心灰意冷,对这样的结果,只要她不想死,也唯有接受罢了。
好在沈素君曾经身为大秦贵女第一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便找个茶楼弹上一曲也足矣养活自己了。但是有往日的锦衣玉食作对比,如今的粗茶淡饭让人那样难以忍受。
粗饼吃进嘴里,割的喉咙生痛,茶喝下去,也是苦涩。这半个多月下来,沈素君总是在夜里以泪洗面,夜夜梦魇,梦着当时对秦暮夜下毒,他那心痛的不可自己的表情,梦着秦暮夜掐着自己的脖子目光森冷。梦着兄长流放之前的狼狈,梦着云王的强迫,梦着婚礼那一日太后可憎的面容,也梦着曲未晚与秦暮夜相视而笑。这般种种,宛如利刃,一刀一刀的凌迟自己,每每醒来,都是痛不欲生。
普一开始她便错了,被权势与荣华迷了眼,到最后退无可退,可是她不甘心,她为此牺牲了所有,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尽管再怎么不甘心,每天醒来,也要拖着疲惫的身躯,为了活下去而奔波。
她在一家小酒馆之中弹奏,一个月下来只有二两银子,沈素君这个名字已经不能再用,沈这个姓氏更让她憎恨。君素,没有人会将她这个脸色苍白,发丝枯槁的普通寡妇联系到一起。
今日,沈素君一如既往的来到酒楼,弹了两个曲子,稍微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便听到靠近自己的客人谈论起曲未晚的事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一年来盛传的妖女顾锦夕真的是良国长公主的化名?”
“千真万确!这可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之前还在奇怪,这顾锦夕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皇上的魂都勾了去,如今她竟然是夕衡长公主,便没有一点疑惑了,真想见一见这传说之中的奇女子!”
两个公子哥打扮的客人一边饮着酒,一遍说着。
“想想吧!这夕衡长公主如今住在宫中,哪里有这么容易见到......”
接下来那两人说什么沈素君听不清了,只感觉脑子离嗡嗡作响,乱成一团。顾锦夕竟然就是夕衡长公主!
想着曲未晚之前与云王的合作,再然后良国在关键时刻没有丝毫动作,造成了云王的惨败,让自己沦落到这等地步。
沈素君的眸子爬上血丝,心中恨意激**......夕衡长公主!夕衡!
酒楼之中的客人许久没有听到琴音,忍不住催促:“喂,那琴娘,你还弹不弹曲子,本公子可是听着你的琴不错,特意过来听的,你如今这像木头一般坐着,未免太让人失望。
沈素君闻言,猛得看向那人,神情狰狞,犹如地狱之中的恶鬼一般,手指猛得拨了一下琴弦,“铮”的一声琴弦绷断,沈素君的手中飞溅出一道血光。
那人对上沈素君的眼睛,顿时心中一寒呼吸一窒,不敢再出声,在桌子上放下一锭银子,逃一样的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催了一下这个琴娘弹琴,就对他露出这等憎恨的眼神,心有余悸,不敢再留。
整个酒楼里面静悄悄的的,纷纷盯着沈素君看。
沈素君无视所有人的憎恨,径自跑了出去。直接到了京中的衙门敲响了登闻鼓。
府伊看着恨不能将人生吞活剥的沈素君,脑仁一痛。状告良国夕衡长公主,这可是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
“求大人明鉴!我亲眼所见良国夕衡长公主与云王交易,妄图吞没我大秦城池,夕衡长公主接近皇上,绝对没安好心!”
衙门面前,已经有了许多围观的百姓,对着跪在公堂之上的沈素君指指点点,同时对于沈素君口中所说的曲未晚心怀不轨颇为震惊,忍不住猜测是真是假。
沈素君如今什么也没有了,想要报仇,甚至连曲未晚的面都见不到,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给曲未晚制造麻烦。
府伊说了一声这件事情交由皇上择断,便将沈素君赶出了公堂。
曲未晚如今在宫中没有什么事情,便时不时去找九儿与秦裕文。一年的时间,秦裕文高了许多,竟然只比曲未晚挨了一个头,九儿也长得很快,至于九儿的那只白猫,许是九儿的生活好了,无人苛待,连带着那白猫也吃的多了,长成了胖乎乎的一团。
曲未晚手中拿着一枝忘了从哪里扯过来的狗尾巴草在白猫面前晃啊晃。猫似乎对这样毛茸茸的东西很是有兴趣。曲未晚逗了两刻钟,九儿瞧着有意思便要了过来,又逗了好一会儿,明明长得胖乎乎的,却像是永远都不会累似的。
秦暮夜远远的走过来:“晚晚喜欢猫?”
曲未晚看着小白,目光柔和:“自然是喜欢。”
秦暮夜用袖子给曲未晚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那要不要养一只?”
曲未晚摇头,也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不养,猫的寿命太多了,若是那一天不见了,挺让人难过的。皇上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暮夜拉着曲未晚坐下,将沈素君去衙门告她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着,紧皱着眉头,眼中冷光有些渗人。
曲未晚有些无奈,伸出手去抚平了秦暮夜的额头:“这确实是我做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与你说,你若是生气,想要怎么罚我?”
秦暮夜幽幽叹了口气:“着些我都知道,朕气的是沈素君竟想要伤你。”
曲未晚看了秦暮夜一会:“你还真是无处不在。”曲未晚有些心疼,秦暮夜早就知道着些事情,可是偏偏他瞒着什么都没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时候他会是有多心痛。
秦暮夜看着曲未晚眼中的神色,勾了勾曲未晚的发丝:“好了你别多想,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曲未晚没有丝毫异议,点头:“好。”
“晚晚叫我阿暮可好?”秦暮夜又说。
曲未晚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她已经没有理由拒绝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