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君看着云王离去的背影,手撑着床边坐了起来。对于刚刚的一切,有些不甚真实的感觉。低头看着身上有些青紫的痕迹,将旁边的衣服拿了过来,慌乱的套在身上,就好似看不见了,便不存在了一般。
门外穿了丫鬟的敲门声:“沈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
沈素君穿衣服的手一抖,惊叫出声:“不行!别进来!别进来......”说到最后,便成了喃喃自语。一行清泪自眼角落下......明明不该这样的,她是京中贵女第一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人能及。可现在,她干了什么?尚未成婚,便与人苟合......就算云王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可到底还没有成婚。
这一切,都是因为顾锦夕,如若不是她!沈素君心中,突然涌起滔天的恨意,仿佛可以毁天灭地,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在所不惜。
又过了约莫一个月,下了几场雨,天气已经变得很凉了。云王与沈素君的婚期也将近了,但是曲未晚更关注的事情却是俞国云梨公主处以绞刑的事情,至于那位由侍女假扮的,早在发现的当日就被乱棍打死了。
而云梨的那位玉书哥哥张玉书,实际上是俞国的一位少将军,父亲是俞国战功赫赫的将军,他与云梨公主一起长大,两情相悦。原本张玉书打算再过段日子便求俞国国君将云梨下嫁于他,可没有想到,欢天喜地的准备,等到的却是云梨将要去大秦和亲的噩耗。
云梨本是极为受宠的,知道消息之后,她死死哀求自己的父王,她这自小宠她的父王,不为所动,突然之间就心冷了。冲动之下,便与张玉书合计私奔之事,在俞国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有在和亲的路上找机会逃跑,还不能给他们将自己抓回去的机会。她逃了,却没有想到会遇到曲未晚。
张玉书得知云梨被抓的消息,惊恐了一阵子之后,便找到了云王,大秦出兵俞国的结果已经不可避免,他与云梨两个人也彻底成了俞国的罪人。可是这等时候,身为俞国子民,到底是应该做些什么的。俞国唯一的出路,便是投靠这个云王。
张玉书将消息传回了俞国,俞国国君大怒,可事情已经发生,也是无济于事。虽然气愤云梨的自作主张,可既然已经如此,也不愿意搭上云梨的性命。答应帮助云王,同时一遍联系平常与俞国交好的国家。
许是大秦出兵攻打琉国,致使琉国覆灭,让周边诸国有些些紧迫感,俞国联系到了南疆与一个小国云国。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王喜不自胜。等南疆诸国准备好,再有良国加入,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夺下皇位。
云梨的行刑,是公开的,就是之前河阳郡王府一家被砍头的地方。
当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之时,观看行刑之人,顿时四处逃窜,刀剑无眼。
曲未晚没有离开,身边朱同小小阿青都在,外加那些人不是冲着曲未晚来的,曲未晚即使站的很近,近到可以看到云梨脸上的憔悴与悲怆。也没有人伤到她。看着一众黑衣人与官兵交战,曲未晚目光之中有些悲伤。
朱同有些担忧的朝看向曲未晚:“小姐,这里太混乱了,还是先回去吧。”
曲未晚摇了摇头,看着黑衣人一个一个倒下,而官兵却从别处来了许多,那些黑衣人见事情不成,立即撤退。只有一个人,无惧刀剑,朝着云梨逼近。
曲未晚大概知道,这也许就是张玉书。心中有些羡慕,同样是青梅竹马,张玉书比陆元,显得有情有义的多。
张玉书最终是走到了云梨面前,可身上早已经血流如注,后被更是被一柄长枪贯穿,右胸露出的冷银色枪头,滴滴答答的滴着血,可他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无视旁边的官兵,伸手抚上云梨的脸颊,他脸上的面巾已经不知何时掉了,露出一张显得有些白净的脸,嘴角有些苦涩:“阿梨,没有办法待你出去了......”
云梨被抓到现在一直没有哭,她知道,哭也改变不了什么,这是这时候她大哭出声:“玉书哥哥!你为何要这般傻!你不该来的......不该来......”
旁边还在厮杀,那些黑衣人到底是没有跑掉,死的死,被活捉的活捉。
今日本就是阴沉的天气,这时候很是应景的飘起了小雨,紧接着便大了起来。深秋的雨,总是冷进骨髓。
小小看着曲未晚,有些担忧,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曲未晚一手促成的:“小姐,下雨了,回去吧。”
曲未晚点了点头,没有再强求。那些官兵见曲未晚形迹可疑,本是要将几人留下的,曲未晚从袖子之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这是秦暮夜塞给她的,有些用处,曲未晚就留下了。
那些官兵看到令牌,就不敢再拦了。
张玉书看着云梨,身上无力,在云梨面前跪了下来,目光已经有些迷离了,然依旧可见深情:“我不来,公主......就要一人承次苦楚。都怪我,若是当日......抛去私心阻止公主,公主以后就是大秦尊贵的辰王妃......一辈子荣华富贵......”说完之后,头往前面栽下去,碰到地面,再没了声息。
“玉书哥哥!”云梨声音凄厉,曲未晚走了好远,都听到了。
云梨对着张玉书,也缓缓磕下头,伏在地上,不愿起来,就好像这时候,是成亲时的夫妻对拜,满地的鲜血,是红绸。
雨越下越大了,曲未晚回头,一片雨雾之中,再看不见刑场之上的狼藉。
到刑场劫人,秦暮夜闻言大怒,秦暮夜命人彻查。最终从那些黑衣人口中,得知是良国所为。不管怎么用刑,一口咬定了良国。
秦暮夜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出宫来与曲未晚说了。
曲未晚淡淡的抿着茶:“皇上难得出宫来一次,就与我说着些?”
秦暮夜最近愈发忙了,极少再出宫来,见曲未晚如此反应,也不再说这个话题:“自然不是,当日生辰之后,你就再没进宫看我,我也没有时间,当时不知道那是你的生辰,就没有准备什么,今日朕过来,就是要将这生辰礼补上的,虽然晚了一个月,但是锦夕你可不要嫌弃。”说完之后,从袖子之中拿住一根木簪,雕刻着海棠,栩栩如生。
曲未晚看着他手中的簪子,笑了笑:“这是皇上做的?”
秦暮夜点了点头:“锦夕你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