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同并没有动,曲未晚无心再赶人,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只是方才醒来的那一幕,却一直在脑海之中回旋,挥之不去。
方才太医来看过之后,重新开了药,很快就将药端了躲来,那青衣丫鬟将曲未晚扶起来,岂料曲未晚抬手便将那手中的药拂到地上。咣当一声,那那丫鬟顿时跪了下来:“顾姑娘息怒。”
曲未晚本就不喜喝药,如今看见这药更是烦躁的厉害,看着朱同与那青衣丫鬟,有些无力:“都下去吧,药我待会再喝。”
朱同看了曲未晚一会儿,到底是出去了。只是没过多久,小小便推门进来,手中又端了一碗药:“小姐,小小来迟,小姐如今身上的伤耽搁不得,还是将药喝了吧。”
曲未晚抬眼看她,只见小小脸色白的吓人,却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曲未晚笑着说。
曲未晚看着她的样子,没有忍心冷言相对,用手臂撑起身子来:“昨日回来就听朱同说你受伤不轻,怎的今天就过来?”
小小搀住曲未晚的身子,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给曲未晚喂药:“小姐生了重病,只是那时候睡着了,也没有人告知于我,才让那等危急的时刻,让小姐身边无人,还望小姐恕罪。”
曲未晚咽下一口药眉头拧了起来:“这事情怪不得你,你无需自责。朱同叫你过来的?”
小小摇了摇头:“不是,在小姐刚醒的时候,小小就过来了,只是那时候朱同大哥顾念这小小身上有伤,叫小小回去休息,小姐这里他守着便是,但是现在小姐生着朱同大哥的气,我便进来了。”
曲未晚点了点头:“我喝完药你便好生回去养着吧,到时我叫朱同在旁边候着便是。”
小小看着曲未晚,有些惊讶:“小姐不生朱同大哥的气了?”
曲未晚无奈的笑了笑:“他也是没办法,这事怪不得他,我只是无端迁怒了他。”
曲未晚喝完一碗药下来,感觉苦不堪言,若不是知道现在自己的身子实在经不起折腾,这药她是绝对不愿意喝的。吃了两颗小小叫来的蜜饯,便躺着睡下了,小小在她的要求下也回去养伤了。
朱同进到曲未晚的房中,便一直跪着不起来,曲未晚也没有理他。这件事情,他到底是没有办法那么快释怀。
朱同跪了大半天,曲未晚睡醒一觉之后,曲未晚才叫朱同起来。第二天曲未晚的气才算是真正消了下去。齐王妃一大早就过来了,守在曲未晚身边,如今曲未晚除了病的药,还开了副补药,其中好几味药都颇为贵重,齐王妃半点也不吝啬的拿了出来。
齐王妃从青衣丫鬟手中接过药碗,齐王妃生了两个孩子,小孩子难免有生病的时候,所以齐王妃对喂药一事并不生疏。
曲未晚很是不愿意喝药,每次服药,少不得要拖上一拖,只是齐王妃亲自来喂药,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拖了。齐王妃看着曲未晚极快的将一整碗药喝完,轻笑出声:“我在大秦只听说你厉害,真没想到,你竟是不爱喝药,太医都说了,你之前便用过治暗伤的药,你若是坚持,哪里会到昨天那危险境地,昨天若不是皇上半夜闯进你屋中,你怕是凶多吉少。”
曲未晚闻言抬眼看向齐王妃,有些愣怔,心中五味杂陈:“堂姐是说,是皇上先发现我病了的?”
齐王妃点了点头,神情也是复杂:“是啊,大半夜的,我们都睡下了,突然有人敲门,当时皇上抱着你,神色之中满是惊惶,仿佛谁要是敢多耽搁一下,他便会要了那人性命一般,很是吓人。后来更是在你身边守了一整晚,连早朝都没有去上,你那时候浑身发烫,他叫人打了水来,亲自给你擦拭额头,亲手给你喂药。我来这大秦也十七年了,小时候的皇上也见过,那个时候静太妃娘娘还在,皇上对静太妃,也不过如此了。”
曲未晚闻言,沉默不语。齐王妃又叹息了一声:“只可惜,他是皇上,而且素来残暴,也不知对你来说,这是福是祸。”
曲未晚垂了垂眸子,笑了笑,嘴角有些苦涩:“堂姐,你莫要再说了,我与他,半分不可能。”说着,却觉得心中烦闷的紧。
齐王妃看着曲未晚的苦笑,盯着她,久久未语,将手中早已空了的药碗搁置一旁,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锦夕,你莫非,也是喜欢皇上的?”
不知为何,曲未晚对齐王妃这番问话,半点不觉得意外,似乎是自己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一样,她笑了笑:“许是吧,只是到底不过是孽缘罢了。”
齐王妃有些意外曲未晚这般坦然就承认了,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曲未晚她一直以来,都将事情看得很清,就是连感情也是,可是看得清归看得清,这些东西,却不受自己控制:“其实你若愿意,与皇上也并非没有可能。”
曲未晚摇了摇头:“堂姐你就莫要劝我了,我知道这世间的感情有真有假,有纯粹,可我与大秦皇帝,却永远无法纯粹,他不纯粹,我亦不纯粹,如堂姐这般的,世间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