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伊闻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太过棘手,他还是公事公办的好,至于这里边的事情,就让那些上面的人去斗,谁赢了他等结果就是:“自然可以,不知你要请的证人是谁?”
曲未晚笑了:“大人,是沈家的沈小姐沈素君,当日那宋无言在我琴坊开张之日出言污蔑,沈小姐与我交好,见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这流言着实有些伤人,她便提出帮我解决这事,之后我那琴坊也没有开了,就等着沈小姐将这事儿解决了,我好重新开张。却没有想到等来等去,就等到了这地方来了。”
顾锦夕被衙役带走的第一时间消息就传开了去,沈家虽然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沈剑南沈素君与顾锦夕有着恩怨,但是对这个与当今皇上关系密切的女子也不能不关注,沈剑南到底还是年少,消息不够灵通,但是听到自己父亲提了一嘴,就知道要出大事。
沈剑南寻个由头从他父亲书房里离开,就直奔沈素君的院子,面色沉重。
沈素君正提笔练着字,见沈剑南连门都没有敲便急匆匆闯了进来,连忙将手中的笔搁下,面上有些不悦:“兄长,到底什么事情,你这般急急忙忙的。”
沈剑南脸色有些阴沉,看着沈素君,一把抓住沈素君的肩膀:“素君,出大事了,我们被那顾锦夕算计了。”
沈素君被沈剑南抓的有些疼,连忙将沈剑南的手挣开:“兄长,什么事情,坐下慢慢说。”
沈剑南连忙沉下心来,转身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散播不顾锦夕流言的宋无言死了,还受凶手指控说是受顾锦夕指使的,现如今被衙役带进了公堂。”
沈素君闻言面上一喜:“兄长,你说的是真的?那顾锦夕真的惹上了人命?”
沈剑南看到沈素君竟然开心起来,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急道:“沈素君你到底在高兴什么?你以为那顾锦夕你能让我们独善其身吗?她当日叫我们解决流言,估计早就料到了有这样一幕,说不定那凶手还真的就是受她指使的,我们都被算计了,我当时就有些疑惑,这顾锦夕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
沈素君听了沈剑南的说法,顿时也回过神来,一张俏脸变得尤为难看,她不傻,只是想的的及沈剑南深,宋无言这件事背后代表了什么她一清二楚,那么多人盯着,必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自己有把柄在顾锦夕手上,必须要帮着顾锦夕说话......
沈剑南认真的看着沈素君,看着她六神无主,眼眸之中缓缓沁出了眼泪,咬了咬牙,狠下心道:“素君,这件事情,就由我担着,到时候公堂来人,我去应付那顾锦夕,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切莫冲动。”
沈素君闻言眼中的泪水还没有来得及流下,就定定的看着沈剑南,心中一片空白,愣愣的问道:“兄长,你要干什么?”
沈剑南目光果决,看着沈素君,勉强笑了出来:“那顾锦夕毫无疑问会一口咬定那人是你指使的,我们有把柄在她手上,要是到时候她不管不顾把事情说出来,那你我,还有整个沈家就全完了,只能有一个人为那贱人顶罪,而那个人,不应该是你,素君,你是要当皇后的人,兄长说过,只要你想,要帮你坐上那个位置,你不应该折在这里。”
沈剑南知道自己这一去,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就算不是死罪,也少不得要流放,本来还想要叮嘱一些沈素君什么,但是府衙很快就来人了。
是两人父亲身边的一个小厮找过来的,在门外说了一声:“大小姐,府衙来人了,老爷叫您过去。”
沈剑南目光闪了闪,沉声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大小姐这就过去。”
那小厮闻言顿时回道:“是,大少爷,小的这就回去复命,事情紧急,还望大小姐快点。”
沈剑南闻言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你走吧。”沈剑南虽然下定决心为沈素君挡下这祸事,但是他也是人,对于注定暗无天日的未来,难免有些惶恐,心情自然不佳,语气也好不起来。
那小厮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了,默默的退了下去。
屋中只有两人,沈素君看着沈剑南眼眶通红,上齿咬着下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她很想对沈剑南说,这事是因她而起,不用兄长为自己牺牲,可这话只一直在心中盘旋,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害怕,无比的害怕,她不敢想一个杀人的罪名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该如何承受。她没有办法想想牢狱之中是什么样子,睡在潮湿发霉的稻草上,甚至连稻草也没有,虫子,从身上爬过,与老鼠抢食......
沈剑南看着沈素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突然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临头了只有一句:“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一切有我。”
沈剑南说完之后就转身了,心中却是有一分落寂,虽然已经决心将沈素君顶下来,但是还是期待沈素君说出,挽留一下自己,但是沈素君没说。
沈剑南心情不佳,连带着脸色也是难看,走到大堂里面看到平日里万分恭敬地父亲,也没有叫一声,直接看向两个显然有些忐忑的衙役道:“这件事情与我妹妹无光,有什么事情都找我,走吧。”
两个衙役见来的不是沈素君,没有半分不满,沈大小姐,沈大少爷,其实没有区别。
沈剑南的到来,引起了一阵**,这大秦开堂可是允许百姓围观的,见到自己平日里连仰望都仰望不起的官家贵公子,与人命案子扯上了关系,难免诧异。
曲未晚听到声响,转过头去看到沈剑南,心中有些诧异,她可不相信沈剑南这人不知道来到这里代表了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前来,可谓是爱妹如命了。
沈剑南虽然是沈家公子,但是没有入仕,还是一介白身,在公堂之上对府伊还是要下跪的,但是沈剑南自然是不会跪的。之前府伊没有提这茬是因为曲未晚看着明显不方便,都坐了轮椅了。但是现在沈剑南不跪,这可就说不过去了。好歹还是京中的府伊,面子还是有的:“堂下可是沈剑南?为何不跪?”
沈剑南一身黑衣站得笔直,盯着曲未晚眼神阴冷,见到府伊问话,才看向坐在上首的府伊,对于他的问话避而不答,直接道:“大人,闲话不多说,指使人杀宋无言之人,正是草民。”
府伊闻言一愣,他开过无数堂,少有人一进来,没有问话就直接认罪的,不由得问道:“沈剑南,宋无言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置他于死地?”
宋无言闻言并没有回答府伊的话,而是看向旁边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的曲未晚,不同于方才的恨意入骨,他看着曲未晚,竟然眼中含情,欲语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