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的素心院里,冷冷的飘着如寒霜冻凝过的清香,层层叠叠的弥漫着,氤氲着……
月晚已经渐渐醒来,一盏白色的灯笼下挂在门前,照得整个天空有了一丝丝的暖意。屋内,心雨心莲都在,凝儿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睡着了。
“王妃,小王爷刚刚派人来传话说,因为还有些吊丧的人过来,而灵堂里还要守灵,所以今晚就不过来看望王妃了,请王妃好好休息,关于老王爷丧事的安排,不需要王妃多费心思,尽管将身体养好就行了。”
“心雨,你有没有告诉小王爷,让他不要为我担心,遇到这样的事儿,身为王妃,我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生了病,拖累了他,真是过意不去。”月晚靠在床头上,看着汹汹燃烧的炭炉,映红了心雨心莲的小脸,两个丫头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刚刚醒来的时候就赶紧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等看到自己喝下,才松了口气。
如今烧已经退了,而两个丫头也显然已经困了,心有不忍,吩咐两个丫头道:“你们俩累了一天了,也去休息吧,我现在烧已经退了,没什么大碍了,你们就不必在这儿守着了。”
心雨看了一眼心莲,然后过来,轻轻的将月晚盖到胸口的棉被给拉了拉,“王妃,您就放心吧,我们俩不困,待会儿王妃睡着了,我们两个就在这儿歪上一会儿就好,王妃不必担心奴婢,奴婢们守夜守惯了。”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月晚,吞吞吐吐的说道:“何况,小王爷也有交代,说,说不让任何人接近王妃。”说罢,微微低着头,似是不敢直视月晚疑惑的目光,可少顷,又迅速的扫视了一眼月晚,看月晚一直疑惑的注视着自己,又稍稍回头和心莲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
就着床沿,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真诚的望着月晚,说道:“王妃,有些话不该奴婢们说的,可是,可是自从小王爷将奴婢指给了王妃之后,奴婢已经是王妃的人了,生死皆靠着王妃,所以,这个王府里的事儿,奴婢还是告诉王妃一二,以免以后有什么差池,何况,小王爷也再三告诉奴婢,什么事儿都要小心提防,所以……还请王妃不要怪罪奴婢们多嘴多舌。”
说着,心莲也过来,一起跪在了月晚的面前。
月晚静静的看着她们,要说衷心,从她们见到自己开始,到一直守着自己,不假他人之手,不管是小王爷交代的也好,她们身为丫头,真心维护自己也好,可总是可以看出二人皆不是什么搬弄是非的人,尤其是心莲,看起来就是一个实诚的孩子。
而对于王府里的一切,虽然不了解情况,可是刚刚从轿子上下来,就群起抓住自己,一番的拳打脚踢,由此可以看出,自己在这个王府里面是如何的不受欢迎,而她以后要面对的,也可以说要不断斗争的又是怎样的一些人。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两个丫头的话,虽然不敢全信,可是了解一下,总是有必要的。
想到这儿,就俯身,伸手将二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柔声说道:“心雨心莲,我在王府里,人生地不熟的,也知道这个王府必定龙潭虎穴,这个,我已经初次尝到了个中滋味。其它的,心雨心莲你们愿意坦诚相待,告诉我,我感激不尽,怎么能够怪罪你们呢?”
心雨心莲一听,惊喜的看着月晚,点了点头,心莲默默的退到炭盆处,拨弄着里面的一些未曾燃尽的炭。而心雨则赶紧扶着月晚慢慢的躺下,简单的介绍着王府的情况:
“王府里,老王爷一共有三名侧妃,两名侍妾,三名侧妃分别是刘侧妃,名字叫做刘娇,是吏部尚书之女,如今府里的大多数事务,除了小王爷处理之外,大部分的事务都归她来管理,而第二名侧妃叫金月书,是翰林院大学士之女,平日里总以自己饱读诗书而自居,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和刘侧妃有些不和,还有一名叫做吕琦心,这个吕琦心乃一名知州的女儿,家里出身,没有前两位侧妃高贵,可是却最能够巴结人,和两位侧妃都交好,而她也最能挑拨是非。”
说到这儿,心雨停了下来,看着月晚,眸光似是探究,又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斟酌再三,还是说道:“这个吕侧妃,王妃,您,您平时一定不要正面和她发生什么冲突,否则,否则的话,您,您是会吃亏的。”
“为什么?”月晚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个侧妃娘家地位不高,而自己身为王府的王妃,而又是丞相之女,为什么要忍让以为小小的侧妃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心雨听到月晚的问,迅速的低下头,小声搪塞道:“王妃,这个王府的事情很复杂,以后,以后您慢慢的会了解的,有些事情不是王妃您能够想象得到的,只是一定要记着奴婢们的话,一定不要和这个吕侧妃正面冲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