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月元年,冬,水月国连番奇事频频发生……
皇帝水寒冰三日不早朝,原因不明,猜测众多,议论纷纷……
丞相府二小姐,京城素有明眸美女之称的月晚,赐婚皇叔月瑞申,一时之间,使得多少俊男才子扼腕叹息,多少名门公子垂足顿胸……
丞相府,丞相每日阴沉着脸,动不动就发怒狂躁,指着下人破口大骂,一改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之态。夫人则每日长吁短叹,默默垂泪。月晚则躲在自己的房里,不见下人,不吃不喝……
下人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没说一句话,都屏息凝神,生怕不小心招惹了是非,惹来杀身之祸。
三日的时间,短暂而漫长,而赐婚当日,消息就不胫而走……
第二日,丞相府,宫里送来了成套的嫁衣和嫁妆,说是皇后娘娘所赐,庆贺妹妹大婚。
月晚呆在房里默默发呆之时,突然闻听舅舅在外面喊着自己的名字,心里一阵黯淡,如今的境况,不仅仅父皇母后之仇无法报,自己的处境更是岌岌可危,想,那个泰王已近五十,一个能够做自己父亲的人,自己竟然,竟然……
闭眼,也许死,才是唯一的解脱,可死去之后,见到父皇母后,该如何?
起身,拉开门,莫金站在门外,月晚毫不避讳的看着他,自己的悲惨,无需在他面前隐藏,悲伤,也许不止是自己。
默默的看着她,莫金的脸色千变万化,失望痛苦怜惜无奈,所有的所有,都浮现在脸上。
“晚儿,舅舅,舅舅也很难过,如今,虽然已经处在这样的地步,可是舅舅,舅舅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只要我们活着,就有报仇的机会,只要我们活着,就不会放弃希望,舅舅不放弃,你,更不要放弃,如今,舅舅唯一的亲人只有你,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舅舅我,我……”
说着,眼圈一红,莫金低头,抬手,抹去眼中纵横的老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我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所以……”抬手,长着老茧的手握住晚儿的肩膀,重重的按着,“所以,好好活着,不为自己,算是为了舅舅。”
“舅舅——”月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娇俏年华,却要嫁给一个自己从未曾见过面的年老的王爷,自己的梦,遗落在哪儿?自己的情,丢弃在哪儿?自己的心,如何承受?
“舅舅,呜呜……都是晚儿,晚儿没用……呜呜……,晚儿,晚儿不能帮父皇,帮母后报仇……呜呜……还牵连着,舅舅为晚儿,担心……呜呜,舅舅……晚儿好恨啊,舅舅,晚儿,晚儿还不如……不如跟随着母后……呜呜,跟随着母后早走……呜呜……”
恨的银牙咬碎,所有的骄傲与自尊也一寸一寸的断裂,无法自持,无法自解,无法安慰,无法释怀……
“晚儿啊,晚儿,舅舅,舅舅不怨,舅舅只是可怜晚儿,青葱年华,如今,如今……”莫金老泪纵横,轻轻拍打着怀里哭得失了心智的晚儿,难以自已。
直到怀里的哭声渐渐转为悲泣,再到呜咽,莫金才稍稍松开她,擦擦浑浊的泪水,长叹一声,“晚儿啊,放心,舅舅不会再逼迫你,舅舅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相信舅舅。”
说完,拿出月晚手里的锦帕,轻轻的擦拭干净月晚脸上的泪水,“晚儿,你现在要去见一个人,不能带着自己的泪水,和他之间的关系,也不能断得太绝情。”
“谁?”月晚嘶哑的声音铮然响起,清眸抬起,晶亮的看着莫金。
“仁德王水寒星。他现在就在前厅,要见你……”莫金解释着。
“不,舅舅,我不见。”月晚烦躁的打断莫金的话,脸更是现出悲苦之色,焦躁的转身,往屋内走去。此时去见他,求的他的怜惜,求他娶了自己,还是验证一下自己能够心伤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