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瞬间狠狠的击打着月晚悲切的深思,骨头里透出的凉意与冰冻使得她瑟瑟发抖,单薄的身子晃了两下,本能的伸手,小手死死抓着身旁的竹子翠绿的青色杆子,抖动引得整个竹子枝叶窸窣作响,指尖渐渐发白,红唇紧咬,浸出淡淡的血丝,衬得苍白的脸色也愈加的荒凉。
“晚儿——”莫金抬手,欲要扶住她,可一顿,眸中沉列出冷清之色,伸出的五指,一根根缓缓的收回,握成拳,僵硬的放下。该面对的,迟早她要面对。一时的仁慈只会让她更加的软弱。
气息凝滞,气压萎靡,气温骤降——
月晚抬头看向白花花的太阳,炙热而焦灼的阳光刺得人的眼睛生疼,刺得整个眸子若万箭穿心,可此痛,怎可与心里的伤痛相提并论?此痛疼而短暂,然心里的痛却绵延无绝,噬咬着心里的完整,终将沉入黑暗。
泪,缓缓滑过。
血,顺着唇角滴落。
心,也冰封入池,无所融点……
莫金呆呆的盯着地面,木然的看着地面上落下的斑驳的光影,神思恍惚,计策早已酿成。
等得汗意涔涔,抬眸轻扫一眼,她瘦削而挺秀的背影若身旁的紫竹,傲世而立。
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悄然离去。
恍恍惚惚间,回到碧月居,月晚无知无觉的直直的往屋内走去。微微低着的脸上早已爬满泪痕,红肿的眸子依然无法抑制的泪水狂澜,十指尖尖,尖利的指甲早已刺得整个掌心血迹斑斑,素色衣袖沾满血花,若刺目的红梅,耀眼灿烂。
“哎哟——”蓦然一声惊叫,月晚一惊,猛然止住脚步,惊骇的倒退了一步,顺声望去。
水寒江一手抚着额头,眉头皱到了一起,嘴巴撅得老高,翻着白眼哀怨的看着月晚:“哎呦。哎哟,晚姐姐,晚姐姐,你走路就不看路的是吧?还是,还是你丢了银子在地上?咋那么满地找东西呢?都不看路,撞得江儿,哎哟,撞得江儿的头好痛啊!”
哀嚎着,水寒江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可刚刚站起,就颓然往前猛走了一步,一个不稳就栽了下去。
骤然一惊,月晚本能的伸手扶住他,这才回过神儿来,意识到做了什么时,水寒江整个身子都已经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侧脸看了看他的脸色,污渍掩映下的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的血色,往日生机勃勃的桃花眼微微闭着,了无生机。
心一慌,赶紧伸手抱住他,颤声问道:“江儿,江儿,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吧?江儿,你别吓我,晚姐姐,晚姐姐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事儿了啊!”言毕,一串泪珠又落了下来。
水寒江心里一疼,微弱的好似所有的力气被抽走一样,弱弱的答道:“晚姐姐,我,我没事儿的。你,你放开我吧,我真的没事儿。”说完,身子不由的颤动着,引发月晚一阵的胆战。
“江儿,江儿,比别说话了,先进屋里,进屋里你休息一下。”月晚焦急的顾不得许多,扶着水寒江一步一步走近屋内,更顾忌不了很多,扶着他躺倒了软榻上。
“江儿,你告诉我,你觉得怎么样了?我立刻给你找大夫去,你稍稍躺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转身就往外冲去。
“晚姐姐,晚姐姐。”水寒江伸手一拉,月晚的脚步被止住,回身不解的看着软榻上挣扎着要起身的江儿。
“晚姐姐,我只是撞了一下,又不是纸糊的,一会儿就好了,你不要惊慌,更不要去找大夫,我能够留在碧月居,就已经让丞相和夫人觉得刺眼了,更不能再找什么麻烦。”乞求的眸光颤声盯着月晚,月晚心里一软,挨着他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