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郅珩的身份终究是没保住,韩氏的悲剧,韩颖薇的事,到底也是被他知道了。
也许厉郅川说的对,大局已定,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七号别墅,晚上十点。
向知晚和厉郅珩坐在二楼小厅的沙发上,旁边是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幅向知晚曾经画了一半的画,是窗外的日落,层层交错的别墅,绽放的海棠果花。
一切都如梦如幻。
“所以……你是韩颖薇的儿子,是厉成国当年原配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厉家嫡子。”
厉郅珩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红酒杯送进了嘴里,“当年韩颖薇怀孕之后,知道了厉成国在外面有情人和儿子的事,就大闹了一场,离家出走了。”
“后来在外面生下了我,本以为这婚姻就这么算了,可是厉成国早有算计,将整个韩氏都拿捏在了手里。”
“韩氏落魄,韩颖薇因为自责,从厉家老庄园祠堂的楼上跳了下去,死了。”
“韩家人记恨厉成国,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便将我仍在了孤儿院门口。”
“之后,我被沈家收养,过了几年简单的生活,可是后来,厉家的老祖宗,我爷爷找到了沈家,想让我认祖归宗。”
“这门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却害了韩氏一家,他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早早的便立了遗嘱,将厉氏继承人写了我的名字,厉景深。”
“这件事被厉成国知道了,他百般劝说,哄骗老祖宗,逼迫沈家让子,将我接回了厉家,收做养子,却暗中骗走了遗嘱,修改成了厉铭渊的名字,那个时候,厉铭渊还叫厉郅珩,我还叫厉景深。”
“直到他为了吞并陆家,亲手制造了度假山庄的爆炸案,毁了陆氏一家,毁了厉铭渊,毁了你,毁了我……”
“因为厉铭渊重伤,他便将我们身份调换,厉景深变成了厉郅珩,让真正的厉郅珩改名做了厉铭渊。”
“而在三年前,因为一些事,厉铭渊身份曝光,厉成国又一手促成了他厉景深的身份,哄骗世人,我们的身份也彻底调换。”
向知晚听着这些,心里心潮涌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桩桩一件件,都那样熟悉,历历在目,字字句句都浮现在了眼前。
“所以……厉铭渊口中的景哥哥,是你……”
厉郅珩轻轻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是,是我,小时候我们青梅竹马,长大后,阴差阳错彼此相爱,直到现在,旁观的人,永远都在旁观。”
向知晚一声轻笑,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怪不得,我听他说景哥哥,会觉得亲切,可看见他,又觉得害怕和陌生。”
“那厉郅川呢,他知道所有的事对吗?”
厉郅珩他放下酒杯,起身朝窗边走了过去,陷入了沉思。
“他,和他的生父,都是老祖宗的人,当年遗嘱被修改之后,老祖宗大权旁落,接着爆炸案发生,他为了弥补错误,为了保全所有人,立了新的遗嘱,遗嘱继承人,写着韩颖薇之子,厉景深。”
“那份遗嘱现在就在厉郅川的手里,可是现在,我和厉铭渊的身份完全调换,那份本来可以为我正名,让我名正言顺做继承人的遗嘱,就成了我致命的把柄。”
“厉郅川,我姑妈,顾家夫妇,他们所有的人遵从老祖宗遗愿和嘱托,目的就只有一件事,保全你我的平安,深埋当年的恩怨,保住厉成国的性命和厉铭渊的富贵。”
“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瞒着这些事,就是为了能够保持现状。”
“我执掌厉氏,厉成国和厉铭渊富贵无虞。”
向知晚眸子暗沉,端着红酒杯一饮而尽,“纸是包不住火的,简直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