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目送着谢烟树出去,听到外头谢烟树和俞岱岩的交谈,然后谢烟树就十分自然地融入了武当弟子之中,帮忙一同布置起张三丰的寿宴。
谢宴嘴角抽了抽,伸手一挥就布下了隔音的结界。
正在帮忙搬花的刀仙大人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扬着笑脸继续帮忙。
“十年不见,为师百岁寿诞,小徒弟你给师傅我准备了什么大礼啊。”张三丰笑呵呵的示意谢宴坐下说话,十足的老顽童模样。
“自然是给师傅您带来礼来的。”谢宴盘膝坐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取出两个黄纸小人推给张三丰,自己则取了一个夹在双指之间,往空地之上一甩。
纸人晃晃悠悠的坠地,砰的一声胀大,此处便有了两个张三丰。
“师尊且看,这个寿礼可还算和您心意。”
“师尊且看,这个寿礼可还算和您心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清脆,一道苍老。
“好,好!”张三丰听着那纸人行动并不迟缓,语气声调也与自己无异,便是亲近之人想必也是难以分辨二人的差距,当下便拊掌叫好,只是那眼眶却是忍不住的微微泛红。
“您喜欢就好。”谢宴指尖一点,散去那个虚假的纸人,安静的在一旁等张三丰平复好心情。
张三丰时年一百,修习纯阳功法八十余年,得成大道,胸怀空明,不被万物所牵累,但武当七子毕竟是自幼随他学艺之人。
张三丰可以说是一点点的看着他们从蹒跚小儿长至现今模样,虽名为徒,但与亲子无异。
人至耄耋,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徒儿一步步被推至绝路,眼见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就在眼前,张三丰几乎是整晚整晚的无法安眠。
他甚至想着,若真的到了那一日,他不如拼着性命不要,将他徒儿一家人送走,让他们远离这江湖的喧嚣,安安静静的过平凡百姓改过的一辈子。
可是他们身后却是牵扯着亿万的黎民,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这和亲手送走自己的亲儿又有何区别?
他被称一声隐仙,却终究无法找到一条两全之法。
好在今日,今日终于寻到了破局的办法。
今日之后,就将翠山他们夫妻远远的送走。
虽说让他们做一对世人眼中的死人,这意味着他们终生不能相见,但至少他们好好地活着,至少他们夫妇还有机会看到无忌长大成人的模样。
这就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张三丰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平复了胸中激**的情绪,恢复了那仙风道骨的武当真人模样。
“你应该有不少问题吧。”张三丰含笑点了点桌子,唤回了自家小徒弟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去了的思绪:“趁现在还有时间,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额。”走神被发现了的谢宴眼神飘忽了一下,如实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何她离开的时间明明并不算长,可却转眼就过了十年,这与她记忆中的时间流速比例差距可谓是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