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黎庭如蒙大赦,一双眼睛满是希冀的看向谢宴,却从谢宴口中听到了更为恐怖的声音。
“拖死他有什么好的,身上受点痛也就过去了,一了百了;你姐姐身上的脏水还得跟着她一辈子,多不划算。”
“还不如将他一个个城池地送过去,让他站在城墙上,高声讲着自己的龌龊行径,洗一洗你姐姐身上的脏水,也撕一下那些个光长嘴不干事儿的伪君子脸面。”
谢宴拿着剪子剪着烛花,随意的讲着让刘黎庭毛骨悚然的话语。
徐凤年只是要他死,谢宴却是要他众叛亲离、站在江南道的对立面,遗臭万年,不得好死啊。
刘黎庭瘫坐在地,一脸惊恐的看向谢宴,大汗淋漓的头颅摇摆的好似拨浪鼓一般。
“你看,你给他多活几日光景,可他不愿意。”徐凤年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更何况,将这事实告知天下又如何?又有几人会信?”
“不愿意讲吗?那还不容易。”谢宴放下剪子,指尖往刘黎庭额间一点。
刘黎庭便好似见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一般,瞳孔放大,地上濡湿了一片,不过盏茶功夫,便瑟瑟发抖的将这一辈子所作的一切亏心事都尽数交代了出来。
“这是什么手段?”便是震怒中的徐凤年也不由得呆了一下,对这般手段极为惊异。
“这与大城主心心念念的孟婆汤倒是有些相似。”谢烟树放下擦拭佩刀的手,终于开始正眼看那摊在正中的渣滓。
“小手段,比不上孟婆汤的功效。”谢宴往椅子上一瘫,继续把玩顺意上面系着的金色剑穗:“孟婆汤能知人过往,编造将来,而我只不过是突发奇想,将阵法送到他的脑子里,让他切实的感受了一下阎王审判,地狱十八而已。”
“至于你说的,世人信不信?”
“把事情弄大,把水搅浑不就好了。”
“上位者只是希望事情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走,并不是真的没长脑子,不知晓内情,你把这遮羞布扯下来,管他面上怎么办,嘴上怎么说,总归他心里知晓实情如何。”
“总归最坏的结果也就这样了,她让你不舒服,你便还回去,让她心里也刺一刺,脸上也疼一疼。”
“来自自己人的指控啊。”
是选择认了世家没有德行,随意毁坏她人名声,虚伪可笑;还是选择认了所谓江南道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毫无判断力,只会的如那长舌鬼一样,不动脑子地东家长、西家短。”
“亦或者,认了这些读书人,读书不为立民报天下,只是为了以唇舌排除异己,争权夺利。”
“这几个,他们总得认一个吧。”
“而百姓?”
“百姓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只管看热闹也就是了。”
“总归这些是非她们看不到全况,分不清真伪,只要够热闹,那就行了。”
“不过。”谢宴终于抬头看向徐凤年:“徐凤年,徐姐姐说过,你其实是个十分聪慧的人,你应当知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做与不做,你自己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