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张了张嘴,看到了后方马车上谢烟树那两排有些晃眼的大牙。
有没有王法了还?
老剑神哼哧哼哧的笑,在徐凤年看过来的一瞬间立马扭头,不和他对视。
好吧好吧,算他倒霉好吧。
叹了口气,徐凤年把车上的几个小美人都赶了下去,让她们换辆车子。
而他自己?
总归离目的地不远了,徐凤年便直接躺在了那马儿拉着的大板车上,开始欣赏起这难得澄澈的天空。
阳春城,酒楼。
一路急行下江南,江南道天下粮仓也,富甲天下。
北凉出悍将,江南多书生。
黄沙漫天,产的是铁血兵刃;水乡杨柳,生的是清谈与幕僚。
酒楼之上,徐凤年占了一桌,那位美貌的女侍舒羞垂首在与他汇报些什么消息。
谢宴与谢烟树两人也占了一桌,点的皆是招牌菜。
放眼望去,这一层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多的是宽衣博带,羽扇纶巾,鹤衣焚香的读书人;一个个带的不是唇红齿白的书童,就是貌美知趣的妙龄少女。
谢宴虽说一身劲装,但依旧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女子之身,一身江湖气,在这里倒是违和扎眼得很。
江南士子嘛,真才实学的自然是有,但打着言论自由,在那泛泛而谈,以言语为剑,墨笔为刀,排除异己的也不少。
至少此刻的这一层,除了谢宴与李淳罡在认真的吃饭之外,其余之人心思,大多不在这吃食之上。
大概填了填肚子,谢宴竖起耳朵开始听这酒楼中的闲话。
大概分为三批。
一批是对谢宴指指点点,觉得谢宴身为女子,这般抛头露面,形容粗鲁,当为世家女装反面。
一批是对美艳的舒羞暗含觊觎,悄悄的艳羡记恨,顺便猜测一下徐凤年是什么身份,居然有此艳福。
这两种人有,但却不多,只是在这乱糟糟的声音中最不起眼的一批,若不是谢宴无感过人,都不见得能听清。
第三排则是最多,也是最肆无忌惮的一批。
讲的是徐凤年腹内空空的草莽。
徐凤年那位嫁到江南的大姐是****寡妇,风流且不知理。
讲徐渭熊仗才行凶,寒读书人的心,不愧是一窝子的北凉莽夫。
然后又开始歌颂起江南道的文气,细数起文道领军者。
当然,这里面可不包含徐渭熊这个又占了女又出身北凉“悍妇”。
这可真是……
谢宴笑了笑,转头看向徐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