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也是损不足而奉有余
两个不同时代的主旋律,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哪怕沧澜仙庭已经毁灭於大恐怖之中。
[先不说,义军是不是真的尊奉天道;他们到头来也不过是白忙活罢了。]陈嵐心中吐槽一句,明面上则是:“啊对对对。”
赞同不代表认可。
他只是想混入义军,先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罢了。
了解义军的真实意图,不是为了跟他们一同奋斗,只是为了方便將来规避风险。
陆织锦的看法也是类似。
义军要反仙庭的真实目的,自然也不只是理念衝突。
江青若似乎是没有什么心机的人,很爽快就道出了另一真相:“我们义军也没有很高大上,说是为了公平啊、正义啊之类的东西,不惜跟仙庭反目。”
“所以”陈嵐好奇。
江青若耸了耸肩,歪著头看向身后二人,“对我们来说,求道的真諦其实还很远。於我爹他们那个层次的人而言,求道则是漫漫长途。”
“內里涉及了得道、求道、成道和证道的隱秘。”
“他们许诺了义军许多人未来,其实也有为自己证道的目的在內。”
....
顿了顿。
她捏著自己的圆润下巴,半懂不懂地说:“你也可以认为:天帝的位置,他们坐得我们就坐不得”
修仙界如此庞大,修仙资源多到难以计数。
顶尖大能想要突破到更高境界,乃至於飞升仙界,所需的资源同样海量。
单凭个人之力,只怕是很难搜集到如此之多资源。
沧澜仙庭这样的庞然大物,攘括了不知道多么大的疆域,又有著凡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等等,数不胜数的人力。
他们所提供的气运之类,也极为重要。
正如方天府城主依靠官印,携带一府之地的气运,可在江青若这等妖孽面前立於不败之地。
陈嵐曾经拿到过的人皇印璽,甚至有力量抵挡天道异动之力。
曾经的三大魔门、如今的风灵宗,亦是藉助献祭大量修仙者,与天道异动相抗爭。
人本身就是资源。
大能想要掌控这些资源,就需要一股庞大的势力。
沧澜仙庭如是。
五宗三门如是。
义军其实也是一样的。
义军里的大能为了证道,又或者说为了爭夺修行资源,搏一个未来,因此而反叛仙庭这一理由更让人信服。
江青若倒是实诚得很,没有用假大空的信仰之类来人。
或许,这也是她的自信。
“所以,我们以后要为义军的美好未来发光发热了”陆织锦十指之中丝线游弋,似笑非笑。
江青若轻轻点了下头,却又予以否认,“你们二人颇为不凡,为什么不会是既得利益者呢”
加入义军的修仙者们,大部分都是信奉了这一理念,心存侥倖吧
义军不是所谓信仰,而是利益的联合,更为可信。
陈嵐不禁心生几分认同感,“你刺杀方天府城主的行为,也是出於这个原因”
江青若眨了下眼眸,俏皮一笑,“我只是看他不顺眼,想找个机会宰了他。”
“嘛。当然也有杀掉一府之地的城主,证明自身实力的想法在內啦。”
“我的身份地位,容不得低调。”
不算意外。
江青若的来头肯定不小,在义军之中地位定然超然。
陈嵐为之颇感趣味,“你可知道木秀於林风必摧之如此招摇,就不怕仙庭大能来个『此女恐怖如斯,必须儘早杀之,以防后患无穷』”
“我会怕”江青若唇角微翘,露出自信浅笑。
自信的女子也是格外迷人。
陈嵐唯有欣赏,並无心动。
他倒是想看看,如同江青若这般的妖孽、无法无天之人,在这个时代到底能走到哪个地步
陆织锦虽也是一位狠人,风格却很不一样。
她平日里都是保持著低调,儘量不引人注意,只有在必要时刻才会孤注一掷。
江青若的行事风格,同她截然不同。
严格意义上来说。
陈嵐和陆织锦才是一类人,是绝大部分修仙者的常態。
江青若则是一个异类。
“走吧。我带你们回营地,同义军同僚们互相认识一番。”
江青若眼看时机差不多了,身后又迟迟没有追兵跟过来,缓缓站起身来。
一双白皙赤足也骤然穿上了月白色长靴,步履之间流光飘动。
陈嵐和陆织锦为一股空间波动所包裹,隨著江青若的脚步一起,穿梭空间而行。
几个眨眼。
他们就远离了星辰湖畔,於穿过一层层薄膜的感受里,来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空间之內。
这种感受,好似陈嵐曾经持有的一件秘宝一一灵源珠。
灵源珠正是一处法宝空间,独立於外界,可以容纳不少人在其中生活。
江青若带二人来的地方,则是一处好似峡谷中军营的所在,不知道是何等宝物之中
“少主!”
“少主!”
“少主!”
一位位身著制式法宝鎧甲的军士,修为少说也是筑基初期,成群结队,对著江青若恭敬行礼。
他们的人数少说上千人,分散在军营各处巡查、修行。
对於陈嵐和陆织锦的到来,他们目不斜视,纪律严明。
这种现象,在沧澜修仙国亦是非常罕见,是为仙庭作风。
沧澜修仙国等宗门作风,是不会將门中弟子训练成军队的,更倾向於发挥每个人的天性和特长。
军队则是倾向於纪律和集团作战,不注重个人意予。
熟优熟劣,难以分明。
陈嵐思索之中,很快就来到了军营中枢,是为一座以法和符文密阵的殿堂。
“少主。您总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先一步走出的是一位女將军一样的女修,金丹后期修为,模样颇为灵动。
“青若。你安然无恙回来就好。我们壤很担心你。”
紧跟其后是一位青年將领,同样是金丹后期修为。
他看向江青若的双眸里满是炽热,又隱含著自卑。
陈嵐和陆织锦二人到来,则引发了他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