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在一旁饶有趣味的瞧着,望见自家主子那皮笑肉不笑的艰难模样,默默翻了个白眼。笑成这样,还不如不笑呢,简直比哭还难看啊。她就想不通了,首辅大人姿容绝色,气质出尘,宛如高贵清冷的谪仙,和他一起走怎么就跟上刑一般呢?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再开口,就只是并肩同行。微风缓缓从宫道上吹拂过,一高一矮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天造地设一般,宛若置身画中。
看到凤辇停在了隆华宫前的空地上,雁晚杏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脸色转眼就变得沉重起来,看此情形,宁皇后已经先行一步了。
先前玥浅已经去尚礼司打听了消息,回来说皇后那里有人献计,找了一个替死鬼出来,随手就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雁晚杏忍不住嗤笑,到底是宫里的贵人,把人命当草芥,随随便便就把奴才推出去送死,又忍不住同情那被当做替死鬼的小太监,平时累死累活牛马似的给主子干活,到最后不仅没得半点好处,还赔上了性命。
雁晚杏正走着神,忽地步筠请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朗声道:“微臣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太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金安。”
雁晚杏猛的一惊,适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在隆华宫正殿,于是赶紧俯首低眉调和心态,眼角余光中,所在是龙袍下摆的五爪蟠龙,她潜心定气,毕恭毕敬地向上座几人福身行礼。
“好了,都起身吧。”太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继而看向旁边的座椅示意眼前人就坐,轻摆着手示意宫女为其斟茶。
“谢太后!”雁晚杏行礼起身,佯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皇后,这位月华的国母——装扮雍容华贵,脸色却毫无生气,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呆滞,想来贵体欠佳有些时日了。
宁皇后自翠玉阁负伤以来,整个人是日渐怪异,却也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她来不及多想,赶紧收回目光。这时只听皇帝云淡风轻地提及她受罚一事,“皇后,朕听说华薇大病一场源于你罚她在琅琳殿外长跪反省,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目光呆滞地张嘴说着,腔调怪异,“回皇上的话,是妾身让华薇公主在殿外反思,可是臣妾只是让她跪了几刻钟便命人喊她回去了。也不知底下的奴才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没有通传到位,这才,有了这场误会。”
公主贵体抱恙乃大事,此番解释,不过就是推卸责任,若无主上授意,哪个奴才不要命了胆敢如此粗枝大叶,造成这样的误会?在场的奴才们都屏息敛气,不敢作声。皇帝满心疑虑地看着雁晚杏,低声问道,“华薇,是这样的吗?”
雁晚杏面色微微一僵,问她?她倒是想说皇后故意陷害自己,可她不能。
皇后既是敢在众人面前这么说,想必已经安排好了之后的事情,伪造的人证物证或许就在等着自己开口伸冤。
仅仅凭她一人之语,对这件事的结果根本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