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他的父亲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这也是，他这些年追逐的目标。
而且，在她这话里有个错误。
那就是，他已经不再听先生讲课了。
那些内容，他已经都掌握，教他的先生已经没有什么能教给他的东西了。
从今天起，他以后就由他们的父亲来亲自教导了。
但对于这件事，宋祁并不想多说什么。
两兄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
大部分时间，都是小女孩在说，宋祁时不时答一句。
宋祁正专心看着书页，就听身边人一声惊呼。
语气中的欣喜，隔着书本他都能感受到。
“爹爹！”女孩像支离了弦的箭，一下子扑到那人怀里。
来人稳稳把女孩接在怀里，面容慈爱：“怎么跑这么快，摔到了怎么办。”
话是斥责，语气中却满满都是宠溺。
“我想爹爹了嘛。爹爹真过分，这么久都不回来！”女孩对着男人撒娇，带着些不高兴。
“我还和娘一起包了饺子呢！就等着爹爹生辰那日让您尝尝，您都没回来。”
说着，女孩嘟起嘴，连两颊都气得圆鼓鼓的。
来人被女孩的话弄得好一阵心虚，面带愧疚。
“爹爹这几天很忙，你原谅爹爹好不好？”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嗯……”女孩手指戳着软乎乎的脸蛋，想了会儿。
然后笑了：“那好吧。”
说完两父女一起笑了起来。
许是有人传了消息，没一会儿，夫人便出来了。
母亲的脸还是像当年一般，在记忆中没有丝毫改变。
那么温柔，那么美丽，让人心生眷恋。
“快过来。”女子对着女孩叫道，“你爹爹刚回来，让他歇歇。”
“娘亲！”
女孩应声，从男子怀中跳下，向她跑去。
这时，宋祁才上前，弯腰行礼唤人：“父亲。”
看着眼前这个尚且年幼，言谈之间却已有大人样子的儿子，男人心中暗自点头。
对这个儿子，他一向很满意。
不管是哪方面，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而想到接下来的事，想到要让小小年纪的他，经受那样的事。
男人有些于心不忍。
是身为父亲，却没有让他快乐长大的歉疚。
但如今形势由不得他多想。
“你跟我到书房一下。”
宋祁虽不解，但还是跟了过去。
随着房门慢慢合上。宋祁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
而这种情绪，他从父亲眼中也能感受到。
男人看着他手上拿的书，问道：“前几日布置的课业可完成了？”
“回父亲，已经完成。”
“好。”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像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书房陷入一阵沉默中。
察觉到父亲的欲言又止，宋祁开口率先打破了宁静。
“父亲唤孩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男人张张嘴，又闭上，来回个几次才终于开口。
这次他目光中带着坚定，带着果决。
“启儿可知我们家的家训为何？”
“知道。”宋祁正色，庄重答道，“行君子之事，上不瞒君，下不欺民。”
“好孩子。”男人笑着点头，对他表示赞许。
接着，便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