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许光厘眼底凝冰,跟许成光告别,马不停蹄地开车往公寓的方向驶去。
他租了这套公寓,除了俞莳只有许成光知道。许成光偶尔会来公寓找他喝酒聊天吐露心事。因此许光厘也给了许成光一把钥匙。眼下居然有人往这个地址寄了一份快递,这个寄件人到底是谁呢?
到了公寓,打开门的瞬间,果不其然在矮凳上看到了一个文件袋。
他随时把钥匙扔在一边,直接打开文件袋,发现里面有几十张纸,上面的内容都是关于念翰这位画家的个人资料。他滚了滚喉咙,心头巨骇,在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眼底全是翻涌的暗色。
原来,俞莳在出车祸前,早有了准备,她提前给他写了一封信。
光厘:
我知道你在为画展而忙碌,也知道时光烧麦的配方对我二人的重要性,因此我才隐瞒了那个人给我发信息的事情,希望你不会怪我。他应该就是这个叫作念翰的神秘画家,他约我今天到安信福利院见面。我这才想到我一直忽略的一个点,我一直在查这个人成为画家后发生的事情,却忘了从福利院这个点入手。我已经约了福利院的院长见面,但他同我说当年福利院档案有了部分遗失,不知道能否找出那位关于念翰的资料。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去试试。去之前,我特地把我这期间调查的资料邮寄给你,以防我遭受不测。
光厘,你说得对,我们同处在一个世界,拥有同一个秘密不该对彼此有所隐瞒。但我天生拥有的保护欲,让我想站在你的前面,多为你承担一些。
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爱你的阿莳。
许光厘点了烟,走到阳台静静地俯视着面前的黑暗。他是真生气,生气这个女孩又在自作主张,生气她老是站在他的前面,自以为她瘦弱的身体就能保护自己。
气她独自面对危险,忘了保护自己,他觉得自己被气的头疼。
可是几秒后,他又开始原谅她,是啊,那才是他喜欢的女孩,认真地说要宠他的女孩,固执地想要赢得比赛,甚至每当有了危险只想站在他前面的女孩。
看着面前厚厚的关于念翰的材料,许光厘决定先找出这颗定时炸弹。
他从资料袋中找出了福利院院长的电话,拨通电话后,开门见山道:“你好,朱院长,我是俞莳的朋友。”
“你是俞小姐的朋友?我前天等了她很久,可惜她没有来。”朱院长口吻里吐露出一些遗憾。
“我们今天可以见个面吗?”许光厘追问道。
朱院长似乎在犹豫,许光厘不由分说道:“就在您觉得方便的地方吧。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行,我把地址发给你。”
自从俞父去世后,俞父一手创办的福利院便换了法人。朱院长也辞去了福利院院长一职,在两任院长交接的时候,很多档案莫名遗失了。
许光厘同朱院长约的地方是离机场附近商场内的咖啡店。朱院长来到咖啡店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行李箱。在咖啡店找了一圈,才看到了身穿黑色衬衫的许光厘,他走上前,小心问好道:“请问您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位俞小姐的朋友吗?”
“对的,我是俞莳的朋友。”
许光厘笑容和煦地起身同朱院长握了握手,朱院长看起来五六十上下,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是儒雅。他坐在了许光厘对面,开门见山道:“俞小姐是俞董事长的女儿,因此我才答应了同她见面。只是那天我打了她好多个电话,她都没有接通。”
许光厘眼底闪过一丝黯然,道:“朱院长,俞莳在那天出了车祸,因此没能赴约。”
朱院长感到很诧异,又问道:“她还好吧?”
“放心吧,朱院长,她已经醒了。但因为受伤需要好好修养。因此委托我与你见个面。”许光厘解释道。
“那就好。”
朱院长点点头说:“是这样的,关于俞小姐询问的,22年前,福利院是否有位叫念翰的小孩。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她,那一年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小孩。”
许光厘闻言,心头的疑惑渐重:“可是都过了二十多年,朱院长为什么能记得如此清楚?”
“因为那年,福利院进行过翻新。当时,发生了一起意外坠楼事件,有两个小孩从楼房坠落,其中一个受了重伤,报警后,警方对福利院的员工和小孩都进行了调查。那时,福利院的小孩也就十来个,不是很多,因此我很清楚。”朱院长详细解释道。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念翰是他被领养后改的名字?”许光厘追问道。
“很有可能。如果小孩被领养人领走,基本会改名换姓开始新的生活。”
许光厘沉吟片刻,问道:“朱院长,你刚刚说的坠楼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当时是有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性格比较顽劣,总是欺负年纪比较小的孩子,没有领养人愿意收养。有一天,他和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失足从栏杆摔了下去,还好那个小男孩紧紧抓住栏杆,被路过的阿姨看到了,才没有受伤,”顿了顿,朱院长感慨道,“也算是福大命大吧。但是那个大孩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两个坠楼的小孩叫什么?”
“叫罗凯。另外一个小孩,俞小姐应该知道。”
“她知道?”许光厘愕然地看着朱院长。
朱院长微微颔首,继续道:“对,他算是我们福利院很争气的小孩了,叫沈觉。”
“沈觉?!”许光厘恍然,原来他一直在安信福利院。
那么,他很可能知道那个叫念翰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