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没有回来,只是笑得好不哀伤,他以为那是她的娇羞,却不知道那是她无法承诺的未来。
他翻身上马,英姿飒爽。
她风中遥望,从此荒凉。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是这一心人难求,且把相思付,只怨不同路!
在一种嬷嬷丫鬟的陪伴下,婧意知道自己要嫁了,嫁给那个痴凤求凰,恨无知音断鸢尾的少年丞相,虽非良人,却是寂静归处。
鞭炮齐鸣,锣鼓升天,这公主府成了她的娘家,许是早已料到今日之事,相国萧南一直没有回栖凤,今日在此,婧意躬身跪下,权当是替那冤死的萧婧意拜别她无良的父亲,从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与他萧家,他栖凤再无一丝瓜葛!
上了凤撵,婧意端坐其中,薄薄的轻纱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因为是两国联姻,这婚礼并不像一般人的婚礼,直接去夫家拜堂便可。得一拜,拜别含辛茹苦将之养大的父母,这二拜嘛,得进宫,于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面前,拜见天子,最后才像一般人家出嫁,前往夫家,行夫妻大礼。
车轮滚滚,周身喧闹不已,流云的百姓在这个时候还是比栖凤百姓和善的,至少不会像栖凤百姓那般落井下石,口出鄙夷之言,论真心与否,都洋溢着喜气。
“好事多磨,两国的和亲终于定了,希望别在生出什么岔子就好!”
婧意想笑,还能出什么岔子,她人都坐在花轿之上,唯一能阻止这场婚礼的人如今远在祁连山。
“但愿吧!这公主能安安生生嫁了,咱们那几个王爷可要伤心了……”
伤心?伤心倒是不会,估计早就笑掉大门牙了,那些个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但愿自己如此“安安生生”的嫁人,能让他们少折腾她一点!
想来都是些闲言碎语,毫无新意,久了,婧意没听下去的意思。看着宛若长龙的和亲队伍,只觉得有些不真实,恍若回到那日,坐着车撵,在一众冷漠鄙夷的世界里慢慢驶出来凤都。
只是与那日不同的是,这领队之人再不是那个一身铮铮铁骨的刚毅将军,南攻城,取义攻城略地,可如今他却如同蛟龙入地,在金沙滩做着困兽之斗,何来攻城略地,一张雄风之时!
而那一身与自己同出一辙的大红锦袍像是在为这喜庆增添光彩,实际上却不过是又一个政治场上被牺牲的可悲之人罢了!
想到那日,流云帝那句句刺痛她心肺的话语,原来尊严什么的,在皇权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说:“朕知道你前来的目的,想要朕与栖凤联军抵御北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朕为什么要帮助栖凤,不要说什么,栖凤流云唇亡齿寒,是一家的话,要知道若是让栖凤北定两虎相争,朕作壁上观,完全可以趁着栖凤被灭,北定元气大伤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何必出兵出力保他人的江山!”
婧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了,只知道流云帝接下来的话语将她彻底打入地狱。
他说:“朕知道你很聪明,较之其他女子,你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奇女子,但是却不是能成为逸王妃的女子,你和羽儿事儿朕都知道,朕甚至知道,羽儿在洞庭山中的碧瑶水池中破了你的身子,若不是你对朕还有利用价值,和亲公主未嫁失身这等辱及我流云尊严的事儿,朕怎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