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侧头看了一眼梁秦,然后脸上一红,生硬地含糊道:“但是我后来忘了,这下完了。”
纪知归和贺知远对视一眼,彼此确认那停顿背后必有隐情。
楚芙大小姐驾到,那自然是要盛大迎驾的,首当其冲的就是楚遥和甘歆,就算是为了活着她们这种时候也得积极表现,于是云深开车,载着两个美人早早的就去机场恭候圣驾了。
至于梁秦,他本来也是要去的。
走到楼底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反正接完电话回来,梁秦就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不能与他们同行了。
云深这个司机当的很到位,还顺路载了梁秦一程,虽然这本来就是梁秦的车。
梁秦是在一个路口下车的,旁边就是苏博晖曾住过的那家私人医院,甘歆想起自己还没有求证过梁秦关于这家医院的问题,不禁多盯着看了两眼招牌。
“A市道和医院。”楚遥念了一遍医院的名字,看起来似乎并不陌生的样子。
“遥遥你知道这里吗?”甘歆侧头问她。
楚遥对医学兴趣极大,除了没把学籍放在医学院,其余医学生会的知道的关注的她通通没落下,甘歆听她的语气,以为她会对这里颇有了解。
“听说过。”楚遥淡淡应了一声,“有个师兄在这里工作,算是国内私立医院的顶尖级别了。”
“这么厉害啊……”甘歆趴在车窗上感慨道,“那拥有它的人一定更厉害吧……”
“别人觉得厉害也就算了,你不是应该与有荣焉吗?”云深在前排开口,顶着楚遥疑问的眼神笑道:“那老板是阿秦,好多年前的事了,当初我和阿远还跟着投了点呢。”
“你有家医院竟然不告诉我?”楚遥难得有一点激动的情绪。
“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投了一小点,大头还是阿秦,医院算是他的。”云深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大老板才需要操心经营,阿秦估计是要去医院处理事情的。”
梁秦确实是要去医院,却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以一个经营者的姿态来处理公务,而是像一个普通人走进了医院里。
他来看病。
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确实是来看病的,看的还不是太普通的病,梁秦按了按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头,有点想给自己打个退堂鼓。
精神心理科。
梁秦看着门上的铭牌,抬手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声温润的男声说了“请进”,让人光是听着就颇生好感,他顿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上次不是说要给你介绍心理医生吗,”梁秦早已熟识的那个小医生也在里面,见他进来指着桌后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介绍道:“这位是梁钧医生,我们医院重金从国外聘请回来的心理专家,你可以和他聊聊。”
梁秦点点头,对着梁钧略一点头:“梁医生。”
“这位是梁总,行,你们俩认识了我就走了,楼上还有病人。”小医生说完就直接出门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梁医生生的一双桃花眼,剑眉挺鼻唇红齿白,不论是脸部轮廓还是身形,看起来都俊逸潇洒似邻家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某个领域的专家,还是重金从国外聘请回来的专家,梁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查查账了。
不过虽然看起来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但真的开口了,梁秦却不得不承认这位梁医生的专业。
“听起来梁先生的变化是从三年前开始的。”梁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总给人一种他能感同身受的感觉,“梁先生应该遭受了一些……意外。”
梁钧斟酌了一下用词:“这个意外可能是单一事件,也可能是几个事件叠加起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段时期的经历应该让你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它打破了你对过往生活的认知和经验,所以你充满迷茫和未知的恐慌,相应地情绪上也会有一些变化。”
“这是一种心理障碍,会引起一定的精神症状,严重的话还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更重要的是你和其他人的社交也会受此困扰。”
梁秦面无表情地听着,到这个时候才慢慢地点了下头,问道:“我该怎么做?”
“别担心,这种现象并不罕见,每个人都会在经历创伤后产生的一定的后遗症,”梁钧笑着宽他的心,察觉到这位病人并不领情甚至隐隐有点烦躁后,他坐回了椅子说道:“现在我们需要弄清楚你的创伤来源,梁先生,你愿意跟我讲讲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灯光暧昧的茶室,陌生的女人,身体奇怪的感觉,空气中腻人的熏香,和逐渐扩散开来的血腥气,慢慢慢慢氤氲出一片血红的回忆,梁秦忽然觉得恶心起来,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沉默地拒绝了。
梁钧还是笑着,伸手递了张纸巾过来,温声道:“擦擦汗。”
梁秦这才发现自己连额角都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无言地接过来,慢慢地擦去了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梁先生,心理疏导的前提,是你必须信任我,并愿意跟我坦诚分享你的心理。”梁钧等他慢吞吞地擦完汗,才很有耐心地开口。
“我记不清了。”许久,梁秦低低开口,记忆里的那一天只剩下灰败压抑的色调,至于那些画面里的背景人物他已经全都看不清了,记忆最后的清楚只有甘歆如花的笑颜,她笑的温柔又娇俏,开口却给他残忍一刀,她说,“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梁先生!”
一声疾呼让梁秦成功聪回忆里脱身,他睁开眼,梁钧皱眉看着他,脸上神情有些许严肃,似乎也是被吓了一跳,好一会才缓和了脸色,开口建议道:“你的状态不适合更深入的治疗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好。”梁秦应了一声,利落地起身离开。
梁钧送他到门口,离开前温和地建议他:“你回去之后可以试着重新回忆一下那天,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
梁秦点了点头,没说话,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低着头下了楼。
梁钧看着电梯一路到了一层,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办公室,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打给了通讯录里唯一的那个号码,以十分放松的姿态和语气开口:“梁先生的状态可比你说的严重多了啊,”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