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岑点点头算是应下，但真正认真在执行的人却是骆方，他虽然当时对小医生充满了情绪，甚至在小医生走远以后还不忘愤愤表示他的不满，但是梁秦每次一醒来，他都是第一个充上去按铃呼叫小医生。
不过这一次，骆方的动作被制止了。
梁秦伸手拦住了骆方胳膊的手势，然后抓着他的手借力慢慢坐了起来，他扫了一眼围过来的三个人，许久才在他们关心而疑惑的眼神里沉沉开口：“不必查了。”
“那间茶馆有问题。”何岑按着眉角把自己的怀疑提出来，并不是很认可梁秦的这个决定。
“那间茶馆的所有者，”梁秦似乎不想讨论这件事，但沉默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是梁家的女主人。”
何岑隐隐觉得这种表述有哪里不太正常，下一秒就听到梁秦淡淡的开口：“所以没什么问题，不必查了。”
“地方没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了。”徐萧目光阴沉，语气很有几分攻击性，最后还是没把甘歆的名字直接说出来。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他的意思，何岑注意到梁秦的眼神有了片刻的汹涌，似乎只是因为想起了那个人，但很快他压下眼底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件事都不用查了。”
“可是……”骆方是最沉不住气的，他不能接受梁秦莫名其妙受了这一身伤。
“没有可是。”梁秦的气场忽然变得强势，他轻声却决断地开口：“这件事，就此打住吧。”
那天的最后，一切还是按着梁秦的意愿照办了。
至于那间茶馆里发生过的事情，他们最后也没有得知，徐萧当时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可在梁秦病弱的身体和何岑的暗示下，他还是选择了闭嘴缄言。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何岑再也没有问过。
只是有一件事，梁秦再也没与提起过甘歆，不论是余情未了还是有所怨怼，一句都没有，他平静地醒来，平静地配合医生治疗，平静地被他们扶着做复健，平静地重新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平静地慢慢重新练出曾经的身手。
平静地就像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甘歆这个人，好像这不过是他生命里平淡的一段岁月，与任何人都无关。
还有，梁妈妈在他那里的称呼变成了梁夫人，直到今天仍未有改。
何岑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骆方和徐萧没有找到鲜血淋漓的梁秦前，那座挂在梁夫人名下的茶馆里究竟是什么样的细节，但他知道那一定是惨烈又残忍的真相，能够让最温和顾家的孩子和他一向敬爱的母亲就此决裂，生年不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