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峥闻言,转过身来,沉声训斥道:“你当时为何没提及此事?”
司九被训得一头雾水,悻悻道:“属下以为世子知道啊,而且您忘了么?当时您只叫属下查那些女客,不让属下查男客,表公子也属于男客,属下自然便没有提及表公子。”
毕竟当时世子以为跟他共度一宿的是姑娘,他们自然便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些女客当中。
后来没有在女客中查到眉目,但世子也不让他去查那些男客。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查过那晚去过别院的男客。
但表公子有没去过别院,他还是知道的。
毕竟他那日在别院有碰到过表公子。
傅峥噎住,也想起了当时吩咐司九去查那些女客的情形。
但始终没有眉目。
不过因为司九的胡言乱语,他还质疑过那晚跟他在一起的会不会是男子?
他怕查出来的结果,是他无法接受的,便没让司九继续查。
后来他因为肚子疼,被许大夫诊断出是妇人的行经之痛,那时,他才坚定那晚跟他在一起的是个姑娘家。
此后,他便让司九继续去查那些女客,却从始至终,没有想过,那晚跟他在一起的姑娘,会不会是女扮男装,混进了那些男客当中?他也压根没想过要让司九去查那些男客。
方向不对,因此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查,都一直一无所获。
其实那人,就隐藏在男客当中,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这也就怪不得,一个姑娘家,为何深夜会出现在林间的池子里。
据他所知,那日的客人都留在了别院歇息。
但那日去的人比较多,屋子不够,傅慧雪便让管事安排了两人住一间屋子。
那人既然是姑娘家,与男子同屋住,自然不便在屋里沐浴,所以只能趁着夜深无人时,跑去了林子里沐浴……
思及此,傅峥眼前的迷雾散开,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事情的真相,离他那么近,却被他完完全全地给忽视了。
他找了那么久的人,结果就在自己跟前。
而他却一度以为,自己不正常,有龙阳癖。
傅峥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那次祖母的寿宴上,表弟喝了那么多的酒,却一点事也没有,而他明明滴酒未沾,却突然醉了。
只因他心底里认为,那晚与他在一起的是姑娘,而表弟是男子,所以,他纵然心里有疑惑,却从未想到表弟身上。
傅峥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内心复杂无比。
若非今日遇到山贼,表弟用了弓箭,手上却没有一丁点伤,以及看到那山贼额头上的包,他怕是也不会联想到表弟身上。
这么多的巧合,他现在完完全全可以断定,表弟就是与他共感之人,也是那晚同他在一起的姑娘。
想起那晚在池子里的情形,他黑眸倏然眯起。
所以,表弟那时应该就已经认出了是他。
可表弟为何没有拒绝,还……
想到表弟后来的主动,傅峥心间一荡,修长的手指紧紧蜷握在一起。
但事后,表弟便趁机跑了,还无事人般地在他跟前晃荡。
思及此,傅峥的面色又沉了下来。
他敢断定,表弟不但知道那晚的人是自己,也绝对知道,自己是与他共感之人。
表弟真是……瞒得他好苦。
但表弟为何要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