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她将铝盒片扔进垃圾筒,一如将自己荒凉的心也扔进垃圾筒。
换好衣服,她出了主卧室下楼,走到旋转楼梯上,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报纸的景博然,她微微失神。哪知景博然听到脚步声,抬头望着她,“起床了?不多睡会儿?”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可是做出来的事为何那么伤人?如果他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他可以明跟她说,为什么要那么体贴的为她准备好避孕药?
景博然睨着她,看她垂头似在沉思什么,起身站起来向她走来,他的剪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下方,莫芷离回过身来,冲他笑了笑,“今天没有去公司?”
“嗯,明天要回美国了,我陪你去商场给他们买礼物。”他仰头望着她,灼亮的瞳内就映满她的身影。
这样温存的角度,让莫芷离陡然间倒吸了口凉气,她想问,她的身影映在了他的眼底,可是否又映进了他心底?可是终究还是没办法问出口,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答应他的,要试着相信他。
去商场的路上,莫芷离静静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说话,景博然偶尔看她一眼,他知道莫镇南的事给她打击很大,一直以为她还没调整过来,所以看到她这样,他也没有多想。
“老婆,回美国前......”他顿了顿,犹豫着接下来的话是否会让她刚平复了的悲伤又涌出来,“......你要不要再去拜祭一下岳父?”
岳父?!
一个很生疏很客套的称呼,莫芷离发现景博然从来没有亲切地叫她爸爸一声爸爸,也许是心里早有芥蒂,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加掩饰地凌厉,“岳父?我以为你会叫他爸爸。”
看着突然竖起浑身尖刺的莫芷离,景博然习惯性地皱紧眉头,他看着她,淡淡道:“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何来这么大的气?”
一个称呼而已?原来在他心里,她爸爸就值一个称呼,莫芷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挑他的刺,反正累积了两天的怨气都借这一由头发泄出来,“对,一个称呼而已,是我无理取闹,但是景博然,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爸爸,是不是因为他背上了一个贪污的骂名,你连爸爸都不愿意叫一声?”
景博然抚额,面对这样绌绌逼人的她,他顿时头疼,“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他那副忍让的模样,莫芷离满心的愤怒突然冷却下来,她浅浅一笑,带着些心酸与苦涩,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