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胖捕头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脸从闯倘身上抬起一条缝来,对着白吉身后使了个眼色后,又立刻埋下头去,厉声大哭道:“我的婆娘哟我的心肝肉肉”
她愣了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疾转过身去,正好对上城闹守卫们如同逃难般的模样。
帽子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唯一还剩着的,却歪歪斜斜地挂在耳朵上,只剩了一半。衣服的前襟与腰带全都被抓着乱七八糟,七个人无一幸免,有的前襟大敞,露出里面厚实的里衣,脸上还挂着冻坏的两行鼻涕。而每个人的头,都象是蓬草一般顶在脑袋之上,若是有小鸟来,也肯定会认出自己的窝窜进去。
白吉千忍万忍,还是没忍住那一声笑,扑哧只扑了一半,声音却着实不小,足够让守卫们怒冲冠、暴跳如雷
为一人平举长矛,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使妖术”
白吉十分无辜地道:“我没有啊”
另一个高个守卫眼睛来十分尖利,挤过白吉身边,指着地上的闯倘道:“还没有,这是什么我明明看见这家伙脸身后还能讲话”
白吉还未来得及辩解,胖捕头恰在此时一抬脸,大哭三声道:“我的小妾死得好惨哪”
谁知随着那声惨字,一抹清亮的鼻涕和着口水喷了出来,直喷到高个守卫的手腕衣袖之上。守卫们的脸立时呈现惨绿的颜色,渐渐狰狞起来。
这之后不久,白吉在被关押的天牢里时,为这事没少揍胖捕头。
第三百二十招天牢一游
谈论起战斗力,十倍的城门守卫们也不可能敌得过一个一个手指,她就可以让这些守卫们全部化作“天上的星星”。更不用说黄猫黑狗还有音,小魔头们要是起威来,长安城门恐怕也会直接化作灰烬。
可是她仍然束手就擒,乖乖随着一众守卫进了城,穿街过市,不知走过多少个叫不出名字来的建筑,进到一间看不见天日的房子。
原因有许多,比如受伤民众有愧于心,虽然被杨墨说虚伪,可是她坚信自己还是有那么点点良心的。更由于光天化日之下白日飞升,或杀人越货,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更因为一听到“天子脚下”这四个字,立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论起年头,这时候该是李世民亲掌执政的第一年这位青史留名的皇帝,留下了无数传说,可是唯独没有一幅难道让人一眼看出啥样的画像。
对于这一点,无数史学家以及心中怀春的少女们,都有着一样的遗憾。
白吉觉得为了这一点而牺牲少许时间以及自尊,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再多要点代价她都会考虑。至于可能会受到伤害,又或受到皇帝之怒的制裁,这一点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皇帝再怎样神话,到底是一个凡人,能有何法力能拿她如何她可以上天入地,皇帝可以管理千军万马,可是到底只能脚踏实地,立于大地之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只是一个“下”字,管不着她。
是以她完全是着观光的心思乐呵呵、喜洋洋地跟着大过年还加班,加了班还碰上他们这一行煞星,被迫担当一场骚乱的责任。换作谁,也会觉得高兴。更何况,看到押送的犯人不仅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更是一付四处张望、乡下人进城的表情中的郁闷愤怒便不用再提了。要有多高便有多高,直接可以炸熟一只罗唆的麻雀。
他们高声喝叫着手里长矛和大刀的刀背捅着慢腾腾走着的白吉一行。她本是看着周围的景色,对着身后不时涌来的推力也就忽视了。偏有一个长着两撇八字胡的,许是心里的愤怒到达了临界点,不顾守卫中看起来象头儿之人的眼色,更忘了刚才的诡异情景害怕放到一边,一步跨上去掌狠狠地打到白吉的后脑勺上。
他本该在打去的同时,中气十足地怒吼一声:“安静点,吵什么吵”接着,人犯们便会瑟缩起脑袋,眯着眼睛,或狡猾或恐惧地瞄他一眼上嘴巴,不再说话。他便泄了胸中的郁气扬了守卫们的威风虽然只是个小小城门官,可这是天子脚下要把城门守卫不当官
这话确实有道理,也是们以前重复做过许多次的事情。那些在小地方做土皇帝的来了这儿,还不是乖得跟孙子似的。虽然他们这职业也算是高风险,万一碰上个有眼不识的,被砍头丢差也是常有的事,可是这种事,谁说得准今天,他们可都看得准了,这几个人中,没一个脸熟的,依着年龄身份来看,也不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就算是,也顶多是个偏房什么的,压不了他们。
再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若是不交个人犯什么的出来,光是上面的责问,便已能够扒了他们的皮。
结果不如他们所想地那样。
那八字胡手刚刚触到白后脑勺上。便大喝一声不是威。而是疼地他只觉得象是砸到石头上。甚至比石头还疼简直要断了他地骨。截了他地筋。比自家婆娘与他打架还要让他痛彻心扉。
等着他嚎叫完毕。甩着手转完圈。立定原地时。定晴一看。全部地人都盯着他。无论人犯还是同僚。他老脸一红。讪讪地刚想打几个哈哈蒙混过去。白吉恰在此时说了句:“手疼”
他反射性地“啊”了一声。啊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堆起眉毛。凶相毕露地道:“你施地什么诡计”
“知道就好。”白吉确实是懒得与这小喽罗计较。她一心只想着将来会出现地大皇帝。哪里有兴趣与八字胡讲些什么。只是如果一味放任。还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是真理。她想了想。便又补了一句。“知道我们会诡计。就客气一点。不管你做了什么。记住一点。最后都是反到你地身上。我说到做到。信不信由你。”
这话说得轻声细语。完全没有半点嚣张之气。更无有大声喊叫。可是听在守卫一众人耳中。却
番难以言喻的阴沉之意,如冰雨入领,冻得他们心中,微微一抖。由此大气再不敢出一声,直到白吉又带头往前走去时,才觉得揪住心脏的那只大手松了开来,各自恢复了喘气。
他们穿行在阴影交错的高大建筑中时,再无声息。白吉一行没有讲话,守卫们也保持着沉默,便似双方商量好了似的,往着某一处走去。
离那一拍之事过去半晌之后,杨墨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