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见他愁眉不展,问道:“你有什么担心的事”
“只是觉得,不甘心啊”
她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冲动的脱口而出:“我给你赤宵。”
“给”他恢复玩世不恭的表情,“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袁天师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
“袁老道以后不用担心。”有老鬼在,白吉自信满满的拍胸脯道,“反正只要当着许多人的面,我把赤宵交给你不就行了,赤宵只是个象征,人人知道你有就行了。”
他皱眉:“如果赤宵本身并无玄机,为何江湖中盛传这种消息”
她召出赤宵,扔给了他道:“那你现在找玄机好了。”
他捡起剑来把玩了半晌,最后不得不无奈承认:“找不出来。”
“这才对嘛。”她摇头晃脑的道,“反正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至多把赤宵给你。”
他轻笑出声,脸庞的线条柔和起来:“你要用的时候召回去对不对”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愿望帮我这个忙。”
她看着他,莫名脸热起来,吱吱唔唔的敷衍几句,又问道:“那,最近有什么江湖人聚集的大会”
他考虑片刻,道:“江宁酒坊的主人是对夫妻,近日里为了庆贺天子退突厥兵,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准备启封三十年佳酿,广撒酒贴,请江湖中人去一聚,各门派都有好手赴宴。”
白吉奇怪的问道:“为了喝口酒至于吗”
他笑起来:“你这小妖才下山,有所不知,这酒坊夫妻,江湖人称鸳鸯酒仙,酿出来的酒,不仅能延年益寿,更对提高功力有奇效,平日里江湖人求一口都不得,如今人家请了,怎能不去”
老鬼咭咭怪笑数声:鸳鸯仙还不知是哪界留在人间的余孽,装模作样弄些假药做仙丹,我们且跟去瞧了,也好让我看个笑话
第二十七招疑云重重
白吉听了,当下与严云说好,又商议了一阵子,她想起件事,问:“我的包袱呢”
他愣了愣,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包袱”
“就是我带着的那个包袱啊”那东西虽说不值钱,却是妖怪父母亲手给的,怕是有什么好物,两人一直不敢丢掉,被严云抓了后,便被他带着。
他此时才想起来,道:“那个东西在客栈,不过,会不会被沈万三拿了。”
“沈万三谁”
“空望门门主啊。”他奇怪的反问,“你见过的那个。”
白吉扑哧一声笑出来,没想到大胡子起这么个名字,旋即又为包袱发愁起来,严云插嘴道:“不如这样,你去客栈看看,我去那宅子找找。”
一个时辰天黑之后,两人分道,白吉向着客栈奔去。
才走了几步,她便察觉出变化,只觉身轻如燕、耳聪目灵,杨墨也察觉出变化,可是一旦他操纵身体,便走的歪七扭八,被她嘲笑是不接受新生事物的老顽固,两人斗着嘴,沉沉黑夜长路也悠闲起来,不一会儿眼前便出现客栈的屋影。
不知怎的,听着杨墨讽刺的话,白吉有种从海底浮出来喘气的感觉,也许因为他和她有着相同的背景与经历,不似与严云相处时的僵硬,与杨墨在一起犹如穿了件纯棉白衣,可以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抱着零食不顾小肚子上的游泳圈大吃特吃,这种轻松象是渗入骨髓一般,令她自在。
顺着老鬼的指点绕至客栈后墙,看着二楼高高的窗户,白吉咽了口水:鬼大,你确定我能跳上去
我在这里等你,放心去吧,丫头老鬼咭咭怪笑,阿比雷油
听着老鬼那怪腔怪调的英语,白吉决定以后少教他奇怪的东西,深吸了口气,后退几步,借着助跑的劲往上跳去,不想立时腾空而起,跳起有一丈多高,反倒把她和杨墨吓了一跳,谁知起跳位置不对,没勾着窗户,情急之下她对着墙伸出手去,五指如入豆腐般砸入墙中,弄出一个大洞来。
盯着没入石墙的手,白吉感叹道:我可以当蜘蛛人了。
我还蜘蛛精呢杨墨没好气的道,还不快爬想吊在这儿多久
勿勿爬进屋内一阵翻腾,果然没找到包袱,白吉失望的正要离开,远远的两人对话钻入耳中,她如今耳聪目明,也不知是隔了几间房,还能这样听见。
“严云找到了没”
那声音正是一天不见的兰姬,白吉支起耳朵,听得另一个男声道:“这小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没见他出城,真个古怪”
白吉心中暗笑,老鬼布了疑阵,凭你们这些凡人,哪里能够发现的,不想兰姬下句话,便让她差点跳起来:“这次吃个大亏,袁天罡临场逃脱,我本以为这次定能捉到那只小妖,不想又被她逃了,气死我也”
男声安抚的道:“好了,姬儿,你是心太大了,想要一口吃个胖子,阴沟里翻船了吧”
兰姬嗔怪的声音响起,即使没见着表情,白吉仍能想象出她娇媚入骨的样子:“师兄,你到底是来安慰我还是来气我的啊”
“你再撒娇我就回去了。”男人声音带上一丝森寒,“这次的失败不怪你,发现界主的功劳也算了你的,就不要再罗唆了。”
兰姬似乎非常惧怕这位师兄,立时连声称是,不敢再造次,接下去两人都聊些江湖中的时事闲话,白吉正听的有趣,杨墨一声断喝:还不快走没发现声音越来越近了她这才惊醒过来,那声音从隔着飘渺远远变的近在耳边,不及多想,穿过二楼窗户直落地面,拔腿欲走,却被一抹绿色挽留了脚步,咦了一声:这不是那株小草吗
杨墨道:什么
鬼大,前厅天井里的那株小草。
白雾荡漾过来,瞧着墙角里一堆杂物中的零星绿色:好好的怎么被人挖出来扔在这里可怜哦。顿了顿,恶作剧般的笑道,白吉你可以带着这东西,说不定以后幻化成精,你又多了个追求者。
她一撇嘴,起身离开,嘟囔着:就会耍我。
两个男人闷笑,她走了几步,又勿勿折回,把那株草根小心的包在泥团里,喃喃道:我这是为了最后的胜利不是因为你们说这话
杨墨与老鬼瞬时放声大笑,惹来她河东狮吼:不许笑
回到客栈里,严云还未回来,白吉想起兰姬与师兄的对话,问老鬼道:界主是什么
白雾挤成一团又散了开来,似乎在犹豫般:你从哪里听来这话
刚才兰姬和她的师兄说的,什么发现界主之类。她歪了歪头,兰姬看来真是恨我入骨了。
兰姬早知道我们是妖怪。
杨墨的话令老鬼和白吉都吃了一惊,她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是又被她逃了,说明她前面下手时,肯定已知我们是妖怪了。
她想了会儿:有点牵强前面对我们下过手,什么时候
你忘了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幸灾乐祸,那天她把你推倒在床上。
她顿时恼羞成怒,老鬼好奇的追问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