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许宫,希望对方能站出来阻止这一愚蠢举动。
许宫却撇开头,故意不跟杨知月的双眸接触。
杨知月:“……??”
你这老六又做了什么?!
刚才还不肯确定这幺蛾子是谁整出来,他这么一躲避反而暴露真正身份。
杨知月差点没绷住表情,那真是用尽力气才憋住想骂人的嘴巴。
这都不算是抛难题,干脆是送她去死。
“此事事关重要,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朕真是三思之后才觉得此事可成!”
杨知月:“那两人要何时成婚?距离公主及笄还有七年。”
单身七年不算大问题,毕竟后世诞生二三十年的大有人在。
她之所以拿出来是因为放在这个社会这绝对是件大事。
皇帝也知道这事离谱,罕见地退步:
“你可以先替他纳一方妾室,公主不会介意。”
杨知月:“……”
世界上有坑姑娘的父亲,但如皇帝这般送公主进火坑的老父亲少见。
“妾”听上去跟后世的情人无二,实际上只是奴隶,被买进去伺候夫妻两人。
若是主家一个不高兴,自可以将其卖出去,如同买卖货物无二。
这些年尽管抵抗奴隶交易很艰难,她还是竭力推行下去。
两境之内不说绝无一个奴隶,至少百分之九十被放归自由身。
剩下的百分之十……再光明的地方也会有黑暗,杨知月还在努力。
对于皇帝极不尊重人权的行为,杨知月甚至提不起兴趣争辩。
皇帝某种意义上就是最大的奴隶头子,而自己一直在挖对方的墙角,还是非常、非常努力的那类。
思量再三,她委婉说道:“我认为此事公主应该不会同意,是否要询问她的意见?”
皇帝轻轻看眼她,没太大情绪,只道了句:
“妇人之仁。”
“……”
好想打爆这货的狗头,为什么要有这么个蠢东西丢人现眼?!
杨知月嘴边肌|肉抽|动,眸光默默暗下。
皇帝的态度很坚定,“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无需再多言。”
紧接着,当着杨知月的面,皇帝拟定圣旨,并当即发出。
特意让许宫请去宣旨,还让杨知月跟着回家。
退出冰冷华贵的宫殿,杨知月冷脸在前头走着,许宫则捧着圣旨像个小媳妇般跟在后头。
气氛古怪到路过宫人皆屏气凝神。
等两人出宫得了单独相处的场合,杨知月忍无可忍。
“你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推进这桩婚事!”她说,“阿仁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你又何苦在背后推他一把?!盛家已经有了一位驸马,不需要第二位驸马爷!”
天底下最难做的丈夫就是驸马!
公主是君更是妻,这两者中间的难度很难掌控。
盛怀安是因不再京城、无需遵守潜移默化的规矩而肆意;阿仁未必有这份好意!
更何况两人成亲,这相当于将阿仁放在京城做人质!
从此往后,她想做任何事情除非弃阿仁不顾,否则必定束手束脚。
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她实在想不明白许宫推进的原因。
如果这次他无法给出足够说服性的理由……
“许宫,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