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没少帮扶,再大的恩情也还够了!“杨知月丝毫不让,甚至拍案而起,梗着脖子盯着杨仆说道,”你若有野心便自己实现,想摘现成的果子……哼!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
杨仆气到双眼发晕,杨知月趁机叫人将他送回杨氏。
“你别将那老古董的话放在心上,”她安慰阿仁,“安心等着圣旨,其它事情不必担忧。”
阿仁略有迟疑地点头。
见杨知月面露疲惫,他又主动告辞离开,离开前他忍不住说:
“婶婶,我的身份没什么大不了,您还是要注意身体为好。”
“……嗯。”
杨仆怒冲冲地回家,将公主府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叙述,忘了还要怒喝道:
“你瞧瞧生的好女儿,如今竟敢跟我顶嘴!”
老妻巍然不动:“平日念着,来了骂着,你们父女俩天生的冤家对头。”
顿了顿她又说,“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心里的主意大着呢。继承人这等子大事,往日提上两嘴也就罢了,怎么盯死了不放,真不怕姑娘记你的仇。”
杨仆更恼,气得只捶桌子:“我哪是盯着那个位置不放,我是怕她走错路子!”
这话倒让老妻来了兴趣,她放下手中的绣品,仔仔细细地询问。
“那小子是盛家唯一的后嗣,皇帝绝不会册封仇人的后代当世子,将二十万的大军交到对方手中。”杨仆咬牙切齿道,“皇上够忌惮她了,她现下该安分些,免得将朝中矛盾集中在她身上!”
他不是跟盛家怄气,是生怕自家姑娘掉进坑内仍不自知。
当然杨仆也不否认,“我是惦记她的势力,这个位置只能进不能退,在往上一步那可就是——”
他指了指头顶,没有把话说完,然而老妻已然明白。
老妻沉吟片刻,“明日她来府中探望,我会跟她详谈此事。”
听到老妻要出手,杨仆喜不自胜。
自家姑娘别人的话不听,妻子的话多少会顾忌。
这事算是稳了。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皇帝的确对杨知月有很大意见。
啪嗒!
奏折被扔到地上。
许宫弯腰捡起,不避讳地打开一看,正是请求册封世子的文书。
随手将文书递给巴巴前来的小太监,他边缓步走过去,便温声劝说:
“陛下何苦这等小事生气?伤了身子可不值当。”
皇帝向后倒在宽大的座椅中,各类抱枕支撑起后背,让他不至于完全陷入其中,沦落成融化的奶油。
无神地盯着天花顶,那张虚胖且浮肿的脸颇似将行就木的老人,唯有嘴角那抹阴鸷的寒意彰显生机。
“……不值当?”他冷笑一声,“她那个公主做得比皇帝还威风!世人只知她镇国公主,何人知道朕是谁?”
这赌气之言惊得满堂仆从乌压压地跪下,各个屏气凝神,皆不敢放肆。
只有许宫还在笑吟吟地说话:
“在威风的公主也仅是公主,见了陛下照样要行礼,百年之后人们只会记得陛下的功绩和威名,镇国公主又能在哪儿?”
皇帝:“……”
“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