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放进她碗中,“尝尝这个,你平日最爱这个味道。”
这好似打破某种魔盒,大家开始一窝蜂地给她夹菜,白瓷碗马上堆得高高,并摇摇欲坠。
杨知月:“……”
“别夹了,碗要盛不下了。”
“好。”众人收手,可目光却一直没有移开,明里暗里的关注,好似想知道她会先吃谁夹的菜。
杨知月:“……”
某些时候,她真恨自己这灵敏的观察力。
这群家伙是小学生们?还这个东西也要比?!
她很是无奈,于是挑了一块藕夹,阿宁立刻高呼:“是我!”
见她表现出明显的息事宁人,众人也被迫改日再战。
一顿年夜饭很不愉快地吃完,杨知月发誓下次绝不将两方人马凑在一起。
陪着两个孩子守完岁,夫妻俩一起往屋里走。
今年元日又下雪了。
满天的雪花纷纷落下,杨知月情不自禁地停脚,怔怔地望着夜空。
哈气呼出形成一道白雾,在眼前晕出烟雾。
然后,她扭头望向身边,“我囚禁了边军高层。”
这话一出杨知月才发觉语气不太妥当,有些过于生硬,便改了语调:
“是他们先对我不恭敬,我也是……”
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又停止,杨知月又改口道:“我的确没有给他们机会,虎符的事情也是我瞎说的,你有意见可以直说。”
“……你一定在大好节日谈这么扫兴的事情?”
盛怀安回头,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珠锁定女人。
他的声音中有不解、有无奈,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
杨知月闭上眼睛,深呼吸两口,复又睁开。
“我是不喜欢你在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她说,“我不想它影响我们的感情。”
盛怀安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得好似霜冻千年的寒冰。
“我从边塞赶来了和你团圆,是为陪你过元日,让你抬眼就能看见家人,不是为了和你吵架。你完全没必要解释那件事。”他再度重申,“我无意重归西境,更无意夺你的兵权,你为什么不信我?!”
“……”
杨知月也极力解释,“我没有不信你,只是说了一件与你有关的事情。你没必要大动干戈。”
“是谁在……”反驳的话脱口而出,盛怀安又硬生生咽回去,“元日不该吵架,我不同你吵。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说。”
她很不喜欢这副居高临下的说教,连日的工作、艰难的战事消磨掉耐性,杨知月实在没工夫多费口舌。
“明日也无需再谈,你只需要知道边军高层对我不敬,我用手段夺了兵权即可。你若是想去看他们,我可以叫人将他们领过来,你若是不想管,我也不会勉强。”
“这件事情昨日便该告诉你,但我太累了,忘记说了。”
“……”盛怀安语气平平,“很难想象一个算无遗漏之人也会忘记某些事情的。”
杨知月:“……滚!”
她剜眼男人,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