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是婶婶靠卖豆腐养活我们全家,叔叔只会待在家里养伤,有心帮着干活,活还没有干完,旧伤又犯了,还得婶婶花费药钱治疗,等再好一些,叔叔倒有了正经活计,却时不时跟婶婶闹别扭,搞得我跟哥哥都很害怕。”
听到此处,盛怀安眉毛一剔,他对小孩子们的关心太少,完全没注意到在两人吵架对孩子们的影响,实在是不应该。
“抱歉,是我疏忽了。”
“不,这不是重点!”阿宁抬起小手打断盛怀安的自怨自艾,“重点是婶婶那么忙,你居然有闲工夫闹别扭?!”
小姑娘实在不能理解,小小的五官拧成一团,每一个肌肉都写着“奇怪、太奇怪”。
“我看就是寒假作业留得太少,你才有闲工夫想东想西!你瞧老师留我了那么多作业,我是压根没工夫去想其它事情。”
“那你都在想什么?”
“想怎么抄作业……”小姑娘不自觉说出真相,下一秒紧张地捂住嘴唇,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咕噜噜转悠。
盛怀安捏下她的小鼻子,“我会找你老师反应这个问题,该把话回归正题,还没有最开始那句话从何而来。”
“哦对,好像跑题了。”小姑娘羞涩地吐舌,转而板起包子脸,“我说这么多是想说明一个事实——瞧,我们不是靠侯府的庇佑站起来,是靠智慧和双手。过往的荣耀无法给予人荣耀,只能让人在其中沉沦,这是不好的行为!”
她交叉手臂,比划出大大的拒绝。
“绝对不可以!”
小姑娘的话语透着天真的稚气,某种话语却非常具有深意。
石福沉默片刻后,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现在重申世子爷的身份反而像在占便宜,还有一种……自家世子爷是小白料的既视感。
“那好,”他知错就改,“以后我便世子爷为‘盛先生’。”
赢了!阿宁握紧拳头,小幅度地向上挥舞一下。
“但不会一直叫下去,”石福话锋一转,炯炯有神地注视盛怀安,“相信以您的本事可以不靠任何人的帮助替侯府翻案,让我们这些旧人可以理直气壮地叫您一声‘世子爷’。”
盛怀安:“……”
阿宁:“……”
在这一刻,叔侄俩的思绪诡异同步。
——只要夫人/婶婶存在一日,这事很难达成!
显然石福也很清楚存在搅局人物,强行为自己挽尊。
“来日方长,我们拭目以待。”
他迅速转移话题,“之前便觉得阿宁小姐身手不错,如今一看头脑也是相当了不得,往后定能在军中见到您的身影。”
这本是一句稀松平常的奉承,因着侯府历年是有女子上战场或主持后勤的习惯,他也不觉这话有问题。
殊不知,轻松一句话却点破为难阿宁多日的谜团。
“是了!哥哥可以待在府衙帮忙,我为何不能去军营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