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仆,你来讲,这事要如何破敌?”
杨仆立刻拱手作揖:“请陛下恕臣不能,臣乃一介文人,不通战事,更不知该如何对敌。陛下乃真龙天子,膝下还有大能效力,不妨将心放宽,一切自有办法。”
这话说了像没说,除了将自身撇得一干二净,再没有任何作用。
不,还是有的,至少让那群同为文臣的官员们松了口气。
他们也有了拒绝的理由。
所以,当皇帝点到他们时,他们也用同一个调调拒绝。
皇帝:“……”
说他们瞎胡说,倒也不是,这群文臣平日很少对武将发表言论,现在的表现也算情理之中;说他们坦诚相待,那肯定也不是,谁也不是傻子,看不出这群人的糊弄与逃避。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他将目光投向唯一曾发表过谏言的文臣。
“王敦,你来说说。”
躲在人群最后方的王敦面皮一僵。
好不容易才追上大部队,还未带领属下站稳脚跟,便被死对头陷害。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杨仆话中的意有所指!
他讪讪一笑,刚要拒绝便又听皇帝道:
“当年的郝林是你推荐的,如今他作战不力,你作为举荐人合该有所反应。”
见到皇帝面上的阴鸷,王敦顿时打消推诿之心。
现在若敢敷衍,这位对他早有不满、正在积聚怒火的皇帝一定出手。
夺去功名算轻的,现下兵荒马乱,人命比草轻贱,他指不定会死在什么地方。
为了小命着想,他极力开动脑筋,最后蹦出一个人。
“陛下不如将淮南王调去西境,他身为诸侯,自有保家卫国的义务。既然淮南王不肯返回封地,您不如另给他寻个差事做。”
这个破局思路前所未闻,皇帝沉吟片刻后,略有动摇。
其它大臣却捂脸自闭。
杨仆更是出言阻止:“还请陛下三思。淮南王已有叛乱之举,将其调去西境,岂非给其与匈奴合谋的机会?若两者合力,中原危矣!”
“哎,此话不可当真。”王敦驳斥,“现下可无证据表明淮南王心有不轨,他是夏朝的诸侯,又素有贤名,岂能与胡狗小奴合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您家贵女的那份宽阔胸襟。”
杨知月收容异族动静不小,朝野众人先前未闻,在怀荒走了一遭后也大多了解。
碍于在怀荒的经验,众人大多不对其发言言论,王敦是第一个敢拿到台面上说的人。
杨仆闻言撸起袖子便骂:“什么我家贵女?那是陛下亲封的南平郡主!王大人是在蔑视圣意吗?”
“你莫要血口喷人,你且说郡主有没有做这种事?”
“做了。”
出于王敦意料,杨仆大大方方地承认。
“那又如何?郡主是奉陛下之名抚慰边塞,以胡治胡!需知有不少胡人因仰慕陛下圣明投入麾下,”说到此处,他朝皇帝谦卑地拱手,“多亏陛下贤明,否则郡主难以有所作为,一切荣耀皆归于陛下。”
王敦一口老血喷出。
听你在那里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