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战斗,收拢俘虏和残兵,又将壕沟架在沃野城十里开外,确保后续的安全。
兵卒们陆续返回城中,各自忙碌的三人小组也终于碰面。
城墙上三人席地而坐。
早晨的水泥地有些凉,三人都暗暗抖索一下。
可瞧其他人没有表现,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们也都忍了下来。
“哈哈……早晨空气还挺好的。”王定没话找话。
盛怀安觑眼他,没有接茬。
“是呀是呀,”关兴很给老大哥面子,叽叽喳喳地说,“临近草原的空气一向都很好,我在怀荒时就觉得那里的空气有些……”他搔了搔下巴,不太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有些臭。”
这回盛怀安不能沉默。
“城市发展必然后出现的后遗症。”他其实也不太懂这话的具体含义,只是复刻杨知月对付市民投诉时的说辞。
王定和关兴两个脑袋瓜没有核桃仁大的家伙登时一愣。
彼此对视了三秒,才默契地转移话题:
“领地情况如何?”王定问,“我离开多时,断了与领地的通信,只盼那头没出太多差错。”
换成关兴和盛怀安沉默。
从这微妙的不语中,王定瞧出毛病。
他没急着追问,只是在心底盘算一下。
按照主公来之前的吩咐,关家不可靠,虽说匈奴突然袭击增强了关家的信誉,可破碎的事物永远无法修复到完好如初。
一旦起了戒心,情况只会每况愈下。
但是要王定彻底放弃关家也不靠谱。
这毕竟是边塞唯一成体系的队伍。
两项选择之下,与其放弃关家,不如放弃关祈山,转而支持关兴上位。
关兴崇拜盛怀安、尊敬主公,年纪还小、正适合进行内部教育(洗脑)。
改变对外态度是一件大事,在还没咨询主公的意见前,王定没有贸然露出话音,只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
“是怀荒出了大事,还是怀朔有了变动?”他问,“我现在负责沃野的城防,你多少要让我知道些内幕,才不会像无头苍蝇般乱撞。”
王定只能将怀朔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得王定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好似能塞进鸡蛋。
他只锁城半月,外面怎么像过去十七八年了?!
夺取虎符、十万大军溃逃、皇帝失踪不见、大臣有心议和……放在半个月之前,哪一个都是石破天惊的大消息,现在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我、”王定磕巴两声,“这让我说什么好。”
他都惊到语无伦次。
盛怀安冷眼旁观,还有句话没补充,他总觉得皇帝抵达后没有立刻作妖,巴不得是杨知月动了手脚,否则那么喜欢彰显自身能力的蠢货,怎么可能乖乖安静。
“什么都不说最合适。”盛怀安说,“这些事情与你无关,老实待在沃野。这里更需要你。”
王定面露为难:“这事并非我能决定,还需要给主公取信。”
闻言,盛怀安朝关兴使个眼色,“给我们点私聊时间。”
关兴登时明白,嗖得跑下城楼守在外头。
等场地内只剩下两人,盛怀安还透露出实话:
“皇帝目前在怀荒,主公被迫蛰伏,你回去也是无用,呆在沃野才能利益最大化。”
王定:“……?!”
“这消息震撼我全家!”
吐槽脱口而出,换来盛怀安大大的白眼。
他没对同事的土鳖发言,只低声商量起后续要增加的驻军人手、粮草的缺口、物资的运送……等等细致的问题。
按理说,规划后续物资应该交给主簿来做,盛怀安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王定却十分感激:
“谢了,我也是第一次守城,很多细节不太了解,要没你帮忙指定要吃亏。”
盛怀安最大的优势在于两世的资历,两军对战偶尔还需天时地利人和,可守城这种死活只需细致和成熟的经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里头的猫腻。
他大方地分享经验,还在离开前留下了一千五的守军,并许诺回城之后立刻送来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