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月坐在办公室,继续对着公文犯愁,若琳忽然去而复返。
“主公!”她声音略高,眼睛也照平日瞪得更圆,“有一位自称是您父亲之人在城门口求见。”
杨知月:“……???”
“哈?!”
一炷香过后,杨仆被带到办公室。
连夜的奔波让他衣衫褴褛,可那张儒雅的面孔仍旧如原身记忆中那般。
从心底涌现出一股温暖,她仰头直勾勾望着对方,一时间竟忘了起身迎接。
杨仆倒也不闹,拍掉身上的尘土,言辞柔和地请若霖为他倒杯茶,然后撩起衣角,就那么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坦然自若。
看得旁人目瞪口呆,若霖差点相信这位当真是主公的父亲。
“三年来你辛苦了。”这是杨仆的第一句话。
“不、没什么的。”这是杨知月的第一句话。
时隔三年的父女相逢,两人只说了极没有营养的客套话。
偏生话落之后,父女对视一眼,皆柔和了神情。
杨知月朝若霖示意:“去取我自制的那份花茶来。”
说完,她看向父亲,“我记得以往在家中时您最爱这份茶。”
分明是原身与杨仆的事情,她说起来却仿若自身经历。
杨仆微微摇头:“不是最爱花茶,唯有你制的花茶我才喜爱。”
他对女儿的偏爱是从小到大,其中有利益、有欣赏,更有说不清道不清的指望。
鲜花的芬芳和清甜的茶香在室内弥漫,杨仆抿了口茶。
他没有跟女儿悲情的叙旧,更别提一路行来的苦难,他很冰冷地提起自身的计划。
“陛下正朝怀荒落脚。”
杨知月轻笑:“怎么,要我跪谢隆恩?”
“当然不,”杨仆说,“我已经从挑明你在怀荒的身份,将其引来此处不过是为你求个正名。”
他将计谋缓缓道来,也不困难无非是趁皇帝到了杨知月地盘,将手中的东西过一遍明路,再寻个可掌握这一切的身份安上。
哪怕算盘柱子都要蹦出来,老狐狸说话仍旧不急不缓。
杨知月却必须提醒对方:“您别忘了我还是罪人之身,只要盛家一日不翻案,我的身份便不会有反转。”
计划很好,但实行空间很小。
而她也不想接待皇帝这等不可控人物。
对此,杨仆笑得很舒缓:“你尚未与盛怀安拜堂,哪里算得上盛家媳妇?只需一句话便可叫这段婚姻消散。”
换言之,踹了盛怀安。
杨知月:“……”
“盛怀安是我的丈夫。”她重申这点,“我目前没有和离的打算。”
杨仆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在看不听话的小孩。
对方没有继续劝说,反而顺势转移话题: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当前的要紧事是接驾。”
可无论是他还是杨知月都心知肚明。
怂恿两人和离之事不会轻易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