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仁一愣,茫然地回头。
背后空空如也,没有车夫,也没有马车。
双方都陷入沉默。
就当气氛变得又尴尬又紧张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主子!”
只见一位壮汉眼泪汪汪地扑过来,“奴才可算找到您了!下回您不能乱跑,奴才差点把您弄丢,到时候夫人又该——”
“别说那么多,”周守仁制止车夫的嘀咕,让他赶快掏出证明。
确定证明没有问题,守卫们先向他道歉,随后才说:“最近城内混入了很多贼人,他们胆大包天,公然掳掠工匠,市民们有些过度紧张。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乌龙,还请您不要在城内偷偷摸摸地做事。”
听到守卫们的解释,周守仁微眯双眸。
告别连连道歉的小贩,他催促着车夫赶往办公小楼。
“我要尽快见到那位杨夫人。”
市中心的步行街距离办公小楼不远。
走马车专用的车道,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抵达。
周守仁跳下马车,随意打量四周。
在遍地繁华、处处都是新建小楼的城池,这座三年前仓促建造的小楼有些老旧。
不过仍能看得出主人有在悉心维护。
门前的花坛栽种了各色灌木,入户的台阶铺着红色的地毯,大片的透明玻璃擦的一尘不染,两位持刀守卫一左一右地立着。
抛开岁月带来的老化,这栋建筑与初建时毫无二致。
他报上姓名和来意,三五分钟过后,一位身着素衣的婢女现身。
“我乃若霖,是杨夫人的贴身秘书,还请周县令上楼一聚。”
周守仁目不斜视进门,上楼,拐入楼梯口,站在了三年前的那间房门口。
白色大门推开,璀璨的光华映入眼帘。
只见一位温润如玉的夫人朝他微微一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总以温和面目示人、讲究利益来往的女人,当她深深地注视自己的时候,那双凤眸似乎看破他的心虚。
周守仁顿了顿,浅浅地行了一礼:“杨夫人,许久未见,您美貌如旧。”
杨知月大大方方地接受,抬手请他坐下。
“三年未到怀荒来,周县令可当真是稀客。”女人笑吟吟说,“一般情况下,稀客来访都会有些大事,不知您有什么事?”
周守仁嘴巴张了张,又猛然闭嘴:
“呃……这个……我……其实……”他连续换了四五个开头,最后选了之前听到的逸闻,“……听闻城内有贼人出没?”
“一群蠢货罢了,”杨知月答,“我已将他们全部留在怀荒,逃出去的那位也只是鱼饵。再过不久,我们便能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了。”
周守仁打个寒颤:“留在怀荒是指……”
“别害怕,我没有要了他们的命,”杨知月笑得温柔,“只是废了手脚,留在矿山做工。”
那伙人怕是宁愿死!
在松口气的同时,周守仁也忍不住在心里道。
矿上工作那么苦,被士族豢养的死士铁定熬不住。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怀荒内务?”杨知月轻敲桌角,眉眼弯弯地问。
“……不是忽然关心,只是……”周守仁叹气,似要借此将所有情绪都倾吐,“你派去武川帮忙收拢流民的实习生被士族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