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回答“是”,下一秒这玩意就会捅穿大脑,在脑浆里搅拌一个爽!
“怎么不说话?”
杨知月握着刚从头发上摘下的琉璃钗,笑意吟吟地追问,“我又不是什么恶鬼,你害怕什么呢?对我说实话吧。”
俄日敦动也不敢动,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对面玻璃。
今日是个阴雨天,玻璃窗上隐约倒映出两人扭曲的姿态。
——一个男子正襟危坐,女子一手摁住他的肩膀,另一手用某个反光的事物抵住要害。
两人看似亲密,实际上是“生死”之交。
……一人生一人死的关系。
就在男人额头冒汗,宛若深陷冰窟时,女人的话再一次将他打入地狱。
“怎么了?不说话是默认心动,还是再考虑要如何杀我?”她顿了顿,“温馨提醒,咱们现在的距离可比你刚进门时要近,这是杀我的绝好时机。”
她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可她的杀气却如同那藤蔓,细弱但紧密地将男人困住,一点点让其溺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俄日敦不服也得服。
“我认输,你赢了。”
他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说两句话?不挑衅会死吗?!
好了,现在真要去见长生天了!
不过,他还是为了小命挣扎两下,“有本事咱们正经对战,我绝不会再掉以轻心。”
室内是死寂般的沉默,不可言说的诡谲暗暗酝酿。
杨知月垂眸盯着他的脑袋,默默盘算灭口后的处理方案,和失去这位合作伙伴的代价。
……领地内还没有发现煤矿,目前的煤炭供应还得是他。
算了。
她放下左手,回撤一步,转身回到座位上。
“我们来谈生意吧。”她抽出供货单,递到还在愣神的俄日敦手下,“上面的东西领地都能供应,如果有相中的,可以直接下单。”
“我们这边支持送货上门哦,亲~”
在那几分钟内,俄日敦脑子是空白的。
他什么话都组织不了。
试想一下,一个人刚才还要杀了你,下一秒真的是下一秒,她就坐在对面和你谈生意,还一口一个“亲”……
受了这句话怕会折寿十年!
他打个寒颤,屁股像长了钉子般向后跃去,又连滚带爬地向外跑。
当手掌握住门把手,即将下压前,那个魔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现在离开可要后悔的……”
身体僵在原地,俄日敦一卡一卡地回头,八尺的壮汉此刻颤抖得比刚出生的雏鸟还要厉害。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外厉内荏,“你就不怕我侥幸逃回部落,带兵来缴了怀荒?!我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汉人,有的是能耐和本事——”
“你做不到,”杨知月平淡地打断他,“你半年前靠着杀父弑亲上位,要是没有这场雪灾,你或许能平稳部落,使得万众归心,奈何……你的运气不够好,现在是自顾不暇。”
指尖敲了敲桌面,室内响起两道闷闷的声音,像是两击重锤连续砸在俄日敦心头。
“你猜,我现在偷袭,你们会不会也落得厄鲁特部的下场?”
“不,你们应该会更惨。”
“当时我是求财,现在我是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