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颔首,“你说得对,贵妃一向体贴,定会体谅朕的一片苦心。”
许宫不置可否。
久等不到圣旨的贵妃恼怒,直接闹到了乾清殿中。
皇帝勃然大怒,认为贵妃身为妾室,丝毫不体恤丈夫的难处,他屡次为其退让竟惹得其肆意妄为。
遂,不顾贵妃怀有身孕,将其赶出去。
之后,又一连数日不与贵妃相见,反倒召了不少新宠,吓得贵妃惶惶不安。
这回,她可没工夫管怀荒的闲事,赶忙想办法对皇帝认错。
听到小黄门将贵妃宫中的事情学得栩栩如生,横卧在美人榻上的许宫赏了对方一个银豆子。
“以后再有此等消息,随时通知我,自有你的赏钱在后头。”
“哎,奴才知道了。”小太监兴高采烈地出门。
“贵妃啊贵妃,怪就怪你命不好,挡了她的路……”许宫则得意洋洋地翘了翘二郎腿,转而又甜蜜地自言自语,“不知小小姐喜不喜欢那份礼物呢?”
怀荒,杨知月忽然打个喷嚏。
“谁在大晚上念叨我?”她揉着鼻子不解地嘟囔,然后看向身前的王定,“那家新来的铁匠表现如何?能否信任他们?”
“监察司一直在盯梢,暂时没发现问题,不过……”王定拱手,“主公,铁匠之事事关重大,您万万不能随意而为。”
杨知月自然其中的轻重缓急,可随着与外界的接触扩大,越来越多的危机也随之而来。
她必须要赶在敌人下手前将武装怀荒!
新来的铁匠是一对父子俩,父子叫做邓毅,儿子叫做邓琦,他们家是祖传的匠户,在南京兢兢战战了十几年,忽然被流放到怀荒。
在两人进入怀荒后,监察司主动接手对两人的监视,日夜不歇,时刻不停。
三日之后,暂且确定过邓毅父子没问题,王定这才敢带父子俩去见杨知月。
杨知月对他们的态度很温和,先请父子俩在会客厅落座,寒暄几句之后,她直入主题:
“方便问一下,你们为什么沦落到要被发配?”
提及此事,父子俩皆叹口气。
父亲邓毅说:“都怪我的小儿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不愿意继续做铁匠,遂逃到了别处。”
儿子邓琦说:“我弟弟离开后,有人举报我们一家,弟弟被斩首示众,我们父子俩便被流放。”
夏朝的户籍制度很严,一家是铁匠,世代便是铁匠,一旦有人妄图逃跑,逃跑者斩首,亲族流放。
关于这点,杨知月在《大诰》上阅读过。
可是……她仍觉得此事透着一股蹊跷,又隐约想起押送两人过来的官差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心中更生疑窦。
从南京而来的铁匠……当真和许宫没关系?
杨知月不敢妄进,少见地迟疑下来。
可在新武器与炼钢的**下,她还是动心了。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她宁愿撑死也绝不饿死!
不管了,还是要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