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韩唯的大脑还在死机。
蓝小鹿这才松开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脸上还有泪渍，却冲他笑了一下，说：“擦鼻涕。”
“……”
韩唯发现，自己对蓝小鹿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车里暖和，蓝小鹿终于慢慢冷静下来，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回家过圣诞啊。”
“你病好了？”蓝小鹿最近在忙张俞声的事，紧接着又被牙疼搞得焦头烂额，几乎没顾得上关心韩唯。
“区区一个加湿器，又搞不死我。”
“哦……”
韩唯手机来电，他接起来，蓝牙连接到车载音响里，于是两个人都听到了许怡的咆哮：“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怎么这么待不住，又往外跑，还不接妈妈的电话？你这叛逆期也太漫长了吧！知不知道全家都在等你吃饭？立刻给我回来！”
蓝小鹿看了韩唯一眼，奇怪地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韩唯尴尬地咳嗽一声，说：“知道了。”
不由分说挂掉了电话，车还是朝着诊所的方向开着。
“你不回家？”蓝小鹿问。
“回什么家？”
“刚才的电话不是你姐打来的吗？”
“什么电话？”韩唯似乎想装傻装到底。
“……”这个人装起傻来她真的一点儿招也没有。
到了诊所，在外面排队时，蓝小鹿还是给外企客户拨了回去。没想到这次客户态度出奇得好，还要和蓝小鹿续签一年的法律顾问合同。
蓝小鹿挂掉电话之后，呆呆地看着手机，心想，客户的心思，真是难猜。
韩唯看到蓝小鹿心神不宁，随口问：“客户的事情解决了？”
“嗯……”蓝小鹿猛地转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是客户的事情？”
韩唯有些懵，但很快说：“谁不知道你是工作狂，刚才一直心不在焉的，打完电话就好了，除了客户还能有谁？已经帮你挂好号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蓝小鹿没多想，又催促韩唯先回家和家人团聚，她等会儿打车回家。
韩唯磨磨蹭蹭，就是不走，终于开口说出实情：“我和韩亚洲吵架了，不想回去。”
“又吵架？你怎么比我还讨厌你爸？”
对于共同的敌人这一点，韩唯和蓝小鹿倒是出奇一致。
“这次为什么吵架？”她问。
韩唯有点儿生气：“他想包办婚姻，你说是不是违法？”
“是违法。”蓝律师答道，“《民法典》明确规定，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
“那我不想回家是不是很正常？”
“说的也是……”
于是韩唯顺理成章地赖着不走了。
没有空余的床位了，蓝小鹿晕乎乎地坐在走廊里挂着吊针，韩唯去外面买了一杯热豆浆，放在蓝小鹿手里，让她保暖。她坐在那里昏昏欲睡，许怡又打过来电话，韩唯看了一眼，站到远一点儿接起来。
“你真不打算回来了？”
“回去又会跟韩亚洲吵架，搞得你和妈不开心。”
“好吧，你是不是跟蓝小鹿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韩唯一愣。
“这种事，连猜都不用猜。你上次让我查张俞声的案子，也是和她有关吧，我帮你联系了一个人，就在海北，你们明天可以去见见她。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蓝小鹿回家见爸妈？”
韩唯脸一红，说：“还没谱的事。”
“都这样那样么么哒了，还没谱，韩唯，你到底是不是渣啊？是不是不想对人家女孩子负责？”
“挂了。”韩唯无情地挂断亲姐的电话。
蓝小鹿坐在那里，脑子昏沉，开始往一边滑。
韩唯在她彻底滑下去之前在她身旁坐下，她的脑袋便搭在了他的肩上。
“睡吧。”
“嗯……”
她迷糊地睡着了，手滑下来，手里的豆浆也随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