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修的总是不及那恐怖的破坏力。
敖奕手被勒出一道深深的血印,混在海水里消失不见。他瞧着那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俯视这他们这群蝼蚁,无情地嘲讽。
小时候曾问过那个男人。
“怎会有人与船共存亡,这不是傻嘛……”
命都没了,还怎么玩水?留着命,再造一艘船,才是和那些巨兽抗击的良策!
那男人只是笑着,眼睛里的光有些复杂。
“只是……船也舍不得他们啊。”
敖奕想,男人别的什么没教他,骗这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优柔寡断,他学了个十成十。
船舍不得他。
这船是他幼年起,一点点攒起来的船,每一块木头,都是心血。每一块木头沾过的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一笑,对着那百米冲起的巨浪,张狂肆意。
仿佛少年时刻,他一直都是这样面对着水,玩弄于股掌之中。敖奕从来就没有输的习惯。
那个男人死后,他就很少玩水了。
但是他从未屈服过。
敖奕将最后那点力撤离,船猛地打了个弯,那百米高浪扑了个空。
随后,风再起,浪再聚。
木船散裂成无数片,发出一阵哀鸣。
洛楚楚握紧绳子,在海面上沉浮,她死抱着一块木板,顺着绳子的另一头,找到了君连墨。
君连墨虽不会水,却用真气憋着一口气。
洛楚楚带着他浮出水面,狠狠了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周围依旧白雾蒙蒙,找不到任何人。
洛楚楚分辨不了方向,只靠着运气,顺着水流游。大约游到了晚上,她没什么力气了。
反倒是君连墨突然沉寂,身体僵硬,死死抱住洛楚楚没撒手。
洛楚楚一惊,暗道:卧槽,什么鬼运气,怎么今天发作了。其实不是君连墨的预判失误,只是今天他沾了水,身体状况极差,阴寒之气入体,导致提前发作。
八八,想点办法!
你只需再游上半日,便到岸了
洛楚楚咬牙,撑着一双快废掉的腿,继续往原先那个方向前进。她搂着君连墨的脖子防止他突然呛死,照他这身体情况,只怕是变成了尸体,洛楚楚也不知道。
冷。
好冷。
冷得要命。
洛楚楚眼睛半睁着,强行靠着催眠自己不要睡觉,又游了不知多久。
明月戚戚,流霜般落下金辉,耳畔水声阵阵,迷胧幻梦,似真非真,有某刻竟会忘记岁月几何。
那两人扶持着,僵着手指,维系着最后的暖意。
“你……不如放开……”
若是放开,还有命活。
洛楚楚没答,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样。
凭什么,要她放开,她岂是你说放开便乖乖放开的人?她从来不信这个邪。
系统既然说了半日,那她便只需半日。
她不放。
大不了一起死。虽然被水泡烂很丑。
系统修复中……
……宿主啊……
也许最后,她感受到,她将一个人拖到了岸上,一直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