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下摇，坐在副驾驶的方瑶探出头，关心道，“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楚胭一怔，而后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方瑶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车窗关上，车子呼啸而去。
就站了这么一小会儿，楚胭都觉得手凉脚冰的，双手合十，互搓了搓，而后放在唇边哈气。
脑海里却不断地闪现着程野与方瑶站在一起的画面。
以至于程野的车停在了路边时，她都没有反应，微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程野等了好几十秒，却见她始终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犹如雕塑一般。
男人摁了下喇叭，那刺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起。
“滴——”
楚胭如梦惊醒，猛地抬头，双眼一定，单脚跳朝着程野的方向走去，很是自觉地拉开了副驾驶座。
但程野却往身后的后座看了一眼，声音磁性，“坐后座。”
楚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她也并没有追问，而是挪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地搬动着脚坐好，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程野的后脑勺，目光时不时地流转在副驾驶座上。
有古怪。
程野竟然不允许她坐副驾驶？
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脑海里千转百回，设想了好几种可能。
他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这副驾驶座是留给那女人的？
但不对啊，先前何妗夏才坐过。
还是说，他这是生她气了？
楚胭想起刚刚在山庄里的那一幕……
莫非，这男人是……吃醋了？
但吃醋把气撒到她身上……他若是能耐，将那男人痛扁一顿啊。
忽而想到了那尿裤子落荒而逃的男人，楚胭讪讪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好吧，这比出手揍人更伤人了。
程野透过后视镜，将她脸上的变化应收眼底。
车子一路行驶，楚胭坐在后座上，也说不上话，便索性将脑袋抵在了车窗上，微闭着眼睛。
车子开得很是平稳，连半点晃动都没有。
车厢里很是安静，安静到她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忽然，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袭上心头，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泄了一般，让她连提下手指头都觉得费劲儿。
脚裸上传来的痛觉，令她的情绪有些奔溃。
她闭了闭眼，试图将那些负面情绪给甩掉。
但闭上眼后，脑海里闪过许多碎片画面，拼凑不齐，更令她脑袋疼。
她索性睁开眼，直直地盯着车里的某一个点。
人一旦生病，真的会变得矫情。
程野将她送到了医院，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轮椅。
楚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猪蹄脚，低叹了一声，还是认命地坐上去。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推轮椅的人。”
“……”
楚胭努力地想要扯出一抹弧度，但最终没有成功。
她该感到荣幸吗？
楚胭敛了下心绪，抬着头望向他，甜甜地回了一句，“等你老了，我也可以推着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