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飞鸟绝迹,一座雄伟奢华的宫殿傲立风中。四季不变,温暖如春,清一色的婢女,脸上带着机械僵硬的笑。她们是邢战以沙为形的傀儡,照管云浮宫的日常运作。而这里,没有天黑之说。每到夜晚,天边就会聚拢紫色的云霞。万物归零,一片死寂。
云牙醒来时发现身处一白色的宫殿中,白色的摆件,白色的床柜桌椅,白色墙壁柱子,连点着的烛火都是白色的,白到不真实。
在婢女拉扯下换上一身白衣,吃的是琼浆玉液。和这座宫殿一样,虚有其表,没有一丝饱腹感。
邢战似乎不在宫中,除了风声,再没有任何声音。
听闻过云浮宫有三重结界,非邢战召见,任何神仙无法踏进半步。
耳边充斥着像死一般的寂静,噗通,噗通,心跳的节奏好突兀。而婢女都是些无意识的傀儡,无论问什么,她们都是机械般的笑。看久了,难免心里发麻,索性摆手让她们全部退下。
走到窗前往外一看,院子中种满五彩斑斓的花儿,随风轻轻摇曳,风中尽是花香。
本以为云浮宫中应该种满黑色的花儿,和邢战一样让人心生恐惧。没想到邢战还是爱花惜花之人,而且其中有一些是罕见极难栽活的品种,难以想象邢战平时悉心灌溉的样子。
“你就是孤云牙?”
云牙转身一看,刺眼的阳光中站着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肤若凝脂,双眼似一泓寒冰,仪态万千,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即便她是个女子,也看得自惭形秽,油然而生敬畏之心。
女子见她不答,微微蹙起眉头,一字一句的重复,“我问,你就是孤云牙?”
“明知故问。”
女子勾唇依一笑,忽然以破风的速度来到面前,右手汇聚灵力直往脖子而去。
千钧一发间云牙抬手扫开,往后一退,似笑非笑盯着女子。
“招呼都不打就动手,未免有损你紫衣仙子蔚缥蔓的名声。”
蔚缥蔓捂嘴浅笑,似铜铃般的声音甚是悦耳。不过眼底的杀气愈发明显,几乎满溢而出。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怒则怒,杀则杀,向来率性而为,连邢战都颇为头痛。
“小丫头眼力劲不错,竟知道我是谁。”
云牙抿嘴浅笑,之前从鸾今口中听说过邢战的事,而提到邢战,绝对要提起一个人,那就是蔚缥蔓。据说她本是昊天上帝身边的人,神秘莫测法力无边。凭着她的手段,帮助邢战登上天荒至尊的宝座。
也有说,正是她偷袭暗害了昊天上帝。她痴爱邢战,一直待在云浮宫,帮邢战处理三界中的大事,俨然以三界女主人的身份凌驾。不过邢战对她敬畏多过爱慕,厌恶蔚缥蔓干扰他的事。却只能对蔚缥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宿命羁绊纠缠上千年。
传闻很多,但是可以确定一点,蔚缥蔓是个非常难缠的角色。
早准备好面对蔚缥蔓的各种可能,但没想到,蔚缥蔓只是用眼角打量了她一眼,转瞬间优雅坐在椅子上。
这个女人的光芒好强,美得让人窒息又害怕。
敌不动我不动,云牙索性坐到一边椅子上,用余光打量蔚缥蔓。也是警惕,毕竟她对邢战痴迷酒儿这点恨之入骨。更别说酒儿的转世,被接到云浮宫中的自己。
“你在害怕我?”
“我连邢战都不怕,怎会怕你。”
“呵呵,你确实比想象的有意思,不枉我专程过来看你。可是……你要清楚我才是云浮宫的女主人,就连邢战也不敢违逆我的意思!”
若论相貌,蔚缥蔓确实能让人勾魂夺魄,魂牵梦萦。不过她的气势太强,压得人喘不过气,怪不得邢战会对她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