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暮白安静了许久，懂眼前这个男人的绝望和疯狂。
“从你杀曼音的第一步，就已经成魔——”
“是！得不到，我就毁掉，至少我不用再看见她而心痛！我本想嫁祸顾云牙，让钧鸿的人怀疑你，继而引发你们开战！没想到七寂皇甘当出头鸟，替你挡了一劫……不过没事，我偶尔找到五方镜的秘诀，就将你们引入五方镜！将你们困死！哈哈哈，九幽白帝？七寂皇？堂堂尊贵上神，还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
“你说……谁栽了？”
“是谁？！！”
声音仿佛来自身后，牟霜子惊慌转身查看，并无异常。心想不可能有其他人闯进来，可又会是谁？
巨大的恐惧感在心头蔓延，牟霜子急忙召唤霜风，对着空气一通乱砍。砍得精疲力尽，停下狼狈喘息，忽然有人戳了下肩头。他嘶吼转身横砍，依旧砍了个空。
不料转头时一记重拳打在脸上，身体惯性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霜风也掉在了一边。
这时他才看清是鸾今，一脸傲娇活蹦乱跳，根本一点事都没有。再一看景暮白，右后肩伤口已自行愈合。
牟霜子难以置信的不住摇头，倔强想要站起来再战，被鸾今一脚踹翻，吃痛的咳着鲜血。
“你……啊！”
鸾今一脚踩在他胸口，扭头对着景暮白笑道：“多亏你有办法，不然骗不来这个笨蛋。”
“不……不可能！！五方镜应该已消殆光你们的灵力，为什么你们还能……”
景暮白摊开手心，眼底淡淡伤痛：“多亏有千年前酒儿眼泪的帮忙——”
“怪……怪不得……”牟霜子自知死路一条，也不抵抗了，视线放空痴痴笑着。“杀了我吧，从我杀死曼音那刻起我的心已经死了……给我个痛快！让我解脱！”
“好！我就给你……”
“鸾今！”
鸾今收住手，疑惑的看着走来的景暮白。
牟霜子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你不杀我？”
“既然小猴子放过你，本帝又怎会杀你。”
景暮白抬起手，闭眼的同时用力握碎眼泪，也放下了对酒儿的执念。只见泪水化作无数萤火虫从指缝飞出，四周渐渐明亮，强光过后回到了庙宇中。
牟霜子艰难起身，捂着胸口继续恶狠狠威胁：“你若不杀我，今后我只剩一件事，就是不断给你们制造危险麻烦！”
鸾今火冒三丈抡拳，听见景暮白爽快的笑声后，错愕的放下拳头。
“老家伙，你悟道了？笑得跟菩萨一样。”
“我只是在想，你在烁星众天职是救死扶伤。你再疯狂，总不会忘了血液里与生俱来的东西。”
牟霜子猛的一怔，转身看着到来的黎明，和地上逐渐醒来的村民。恍惚间看到战火连天，哀鸿遍野。无助的凡人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对活下去的渴望。
渐渐的牟霜子的双眼恢复了常色，有如金光沐浴下涅槃重生翻然悟道，作揖告别，向着朝阳的方向前进。
景暮白浅笑着召唤坐骑，上去后见鸾今还是盯着牟霜子离开的方向发呆，喊了他一声。
“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