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想要收割郭经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除了郭经理，郭经理的一家子亲戚，她都要连根拔起。
这就涉及到权术斗争了，孙丽芳自觉避开，捂住耳朵，“我不知道，你不要跟我说。”
“晚了。”车子熄火，柳青放松的把手搭到孙丽芳肩上，闲适一笑，声音轻轻的。
“我就要跟你说。”
不听还不行了，孙丽芳刚想开口，就看到柳青疲惫的面容。
原是开玩笑，柳青已经累到极致了。
不能让父母知道，老人家心脏不好，容易激动，所以不能告诉他们。
孤军奋战，没有人知道她承担了多少压力。
“不能开庭你知道吗？”柳青捏了捏眉心，告诉孙丽芳，“萌萌她还太小了，那样她会害怕的。”
让一个幸存者指证杀人凶手，成年人尚且惊怒，心慌不定。
更何谈小孩子？
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柳青考虑到老人小孩，也不能走到那一步，走到法庭上，当面对峙撕逼。
“父亲最疼萌萌了，要是一个激动，人过去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又何必？
老人小孩都不能受到伤害，柳青忽然觉得很累——
“以前不觉得，总觉得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能扛。”
可是有时候，看着别人，又忽然觉得“没有奔头。”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啊？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啊？”
上海的春天总是湿漉漉的，柳青的脚骨发痛，瞧也瞧不出什么病，医生只让她按时去做针灸，贴膏药。
身体也痛，心里也不舒服，什么都得自己忍着。
心里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喘气都不敢使劲。
“有什么意思呢？”柳青问自己，“就算最后我赢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回到正常的生活里，还是没有奔头。
因着渣男前夫的事情，柳青的生活被搅的一团糟——
消极之下，柳青不禁想，“我按规矩做事三十来年，从不出格，生活像一潭死水那样，有什么意思？”
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吧？
郭经理是必死无疑了，柳青让孙丽芳换个话题，“我都三天没合眼了，你能不能说点开心的？”
那么多事压在心头，柳青睡不着，嘴上说要去找乐子，眼底却一片清明，正义的不行。
“就这样的，还找乐子呢。”孙丽芳把手伸过去，贴在女人额头，问，“真不睡觉？”
明明已经困成这样了，却还坚持不睡，让孙丽芳讲讲，“怎么跟人撒娇啊？”
柳青以前最看不上说话甜腻腻，一口一个哥哥的人，现在却忽然想学一学，找到那个状态。
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柳青却觉得是“好命的女人会撒娇。”
春雨连绵间，看到孙丽芳接家里人的电话，柳青忽然理解了赵成光说的那句，“人是要有个奔头，我是要有个孩子的。”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我有那么多的事要忙，工作啊，学习啊，要不然还有娱乐，总有事要忙，不会孤单。
可是看着孙丽芳跟家人间的叮咛，聊些杂七杂八的日常，柳青的心境就忽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