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正要伸手去捡,周写凝立时阻止,“你别动。”
她拿出一双手套戴上,然后捡起地上那枚一寸长的铁钉,铁钉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你这是从哪儿弄的?”
夏桃盯着周写凝手里的铁钉看了半天,茫然地摇摇头:
“奴婢不知,这定然不是奴婢身上的。”
她抬手看向自己的袖口,外面一排用来装饰的流苏跟铁钉缠绕了一下午,早是脏污不堪。
周写凝盯着带着血污的铁钉,眼底有微微的亮光,直觉告诉她这可能会是一个重要线索:
“你今天可都接触过什么东西?”
夏桃仔细回想一番。
记得开棺时,安梦泽头顶处堆放了许多珍宝。
她想将那些东西扒开,当时就觉得袖子好像被什么给挂住了。
因着当时管家带着人闯进来情况紧急,她为了尽快脱身,就猛地抬手挣脱开,随着主子寻找藏身的地方。
夏桃将自己回想起来的经过讲给周写凝听。
周写凝若有所思的点头。
带着血的铁钉,这定然不是安家人送给安梦泽的陪葬品。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枚铁钉在安家人运回安梦泽尸体之前,就已经存在他的身体里了。
换句话说,就是这枚铁钉造成安梦泽丧命的真正死因。
能够接近安梦泽并将两寸长的铁钉刺进他的脑袋,一定是他身边的人。
若是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他一定会和那人发生争斗,身上也会留下伤痕,然而安梦泽身上并没有丝毫痕迹。
如此想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乡探亲的小丁嫌疑就更大了。
“主子,奴婢有一事不明。”
“你说。”
“既然咱们已经找到了安梦泽真正的死因,直接把这物证交给大理寺,不就能帮大少爷脱罪了吗?”
“咱们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去找杀死安梦泽的真正凶手,这跟咱们并没有太大关系。”
“主要是您这样连夜奔波,奴婢瞧着心疼。”
“你别忘了,这铁钉咱们是怎么找来的,若是因此激怒了安家人,他们反咬一口。”
“说咱们是为了给大哥脱罪,故意伪造的证据咱们该如何解释?”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用已知去推未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抽丝剥茧地展开,陈铺在大家面前,这样才会有说服力。”
“现在已经锁定了嫌疑目标,找到小丁有些问题便可顺利解开。”
她看了一眼夏桃:“吃好了吗?”
夏桃抹了两下嘴:“奴婢吃好了。”
“走,去泉州。”
“主子您折腾了一天了,不若您先恢复休息,去泉州的事儿交给奴婢来办吧,奴婢保证一定办得妥当。”
周写凝知道这丫头心疼自己,可是小丁是这个案子的至关重要人证。
容不得半点闪失,夏桃虽然机灵,但她还不具备在面对小丁这样的杀人狂徒时完全自保的能力。
她不能让夏桃一人赶去泉州。
主仆二人正要准备去前面街道拐角的马行租一辆马车,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很快那声音便向他们这里传来。
“是呀,多可惜呀,年纪轻轻地就没了。”
“他的主子不也是昨天刚被人杀害吗?今天他就遭遇不测,不晓得他们安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