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句话,就让沈令歌忍俊不禁,“据臣所知,偃师一族离开拥护皇上,其族人上下更是忠良无双,皇上的龙椅便是他们才坐的安稳。”
一句未毕,众人众人面面相觑,虽说是没人说一句话,可众人眸子里却意味繁多。
大启帝却是不认,他叫嚣一声,“荒唐!沈令歌你黑白颠倒,他们是祸国殃民的贼人!”
“臣还没说完,皇上急着否认做什么?”沈令歌继续说下去,“皇上即位,生怕偃师一组不受挟制,便生了灭族之心,遂偃师一族于十多年前全灭。皇上只对外宣称偃师谋逆祸国,除之以换天下太平,皇上倒是说说这是真太平还是您粉饰太平?”
沈令歌每说一句,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大启帝心中。
他颤着双唇,依旧不认,“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上不知道,诸位大人知道吗?”
沈令歌一句话毕,诸位大人的头已经垂下了,这场纷争究竟是太过狂猛,他们经受不住。
可有几位老朝臣,早已是泪湿眼框,偃师一事是他们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他们不敢说,也不能说,现在听沈令歌抖出来,他们心里竟觉得畅快起来。
只是,龙颜震怒,他们不敢声援分毫。
沈令歌却没打算止住,她面上含冰,冷得叫人浑身一颤,“灭偃师其罪为一,祸害南疆王府其罪为二!想我南疆王府历代战场厮杀,不求功不求名,为了大启死了多少儿郎,从未不忠!可换来了什么,猜忌!皇上猜忌我沈家,怕我沈家门楣壮大,功高盖主,遂不惜一切代价,私下祸害我多少亲族兄弟,导致沈家人丁凋零,至今仅存我一脉!”
这是罪,她泣血控诉,不吐不快。
她就是要用这些血泪,唤醒这个高位上的人,叫他睁开眼睛看看,他杀害的都是忠心之人,她要叫他痛心,要叫他悔恨!
“没有!”没想这种事都被沈令歌揭出来,大启帝满脸泛白,却是硬挺着,“沈令歌,你满嘴胡说八道!这些事朕都未曾做过!”
这般的真相摆在面前,却只得到否认,沈令歌苦笑,“那沈家的老管家呢,难道不是皇上暗中指使傅越杀的?还有楼府满门,臣虽与楼相几多争执,可臣知道他一心为了大启,为了皇上,可就因为傅兰茵一句花,皇上便担心偃师重出于世,遂灭楼府满门?”
桩桩件件,都是沾着血,她每说一句,便将这龙椅的肮脏揭露一份,连同皇上的遮羞布。
句句都是真的,可句句都是自寻死路,朝臣们纷纷扼腕,几多少叹息接连发出。
“皇上,有哪一样不是您做的吗?”沈令歌声调放轻,微微一声,却是振聋发聩。
“反了!快来人把他抓起来!”大启帝重哼一声,下令道,“沈令歌其心不忠,私学偃术,意图谋逆,今革其南疆王封号,立斩!”
其心不忠,意图谋反。
张口就来的罪名,这个罪名一连祸害了多少人?
这个人是唤不醒了,这人的五脏六腑都淬着毒!岂止是要毒了偃师,楼府,沈家,是要荼毒天下!
沈令歌忽然笑了,她扯唇,将腰间一方玉佩拽下来,举到大启帝面前,声色俱冷,“我沈令歌自认无罪,你犯不着撤我王位,这个臣子我不当了!”
“这样的昏君,不忠也罢!”
声落,南疆王专属的玉佩也落在地上,清玉迸碎,其声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