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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我想侵占的从不是光明 是你(2 / 2)

然后他停下,他的臂弯松了松,江浅的手落下,他将手捧花交到她手里。

“就到这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他退下,小姑娘顷刻的发蒙,然后她转头看向镜头的男人。

忽的,她甩掉了高跟鞋,然后提着裙摆,大步的朝他跑过去。

毛茸茸的白毯,踩的极为舒服,没有任何石子和草木,能阻隔她奔向他的道路。

她将手捧花抛给他,然后男人一只手接住了花。

她轻轻一跃,然后男人的另一只手,接住了她。

她扑进他怀里,裙摆层层叠起,花瓣纷纷飘零,她眼底是还未泯灭的惊喜。

“我来了,盐盐。”

她附在他的耳边轻笑,他偷偷亲吻她的耳垂,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来。

这场婚礼的神父,只说了六个字,仅仅是对着两人,分别问了句“你愿意……”

无需他将后面的话说完,总有人在一直打断,一直抢先表白。

“戒指。”

她抬起手,他注意到她手臂内侧形似纹身的图画。

是一条细细长长波折的线,线的那头,是他的名字。

他低头,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姑娘抬眼望着他,然后指间就忽然冰凉。

她微怔,迅速低头看着那套在无名指上的银色圈环。

“这钻石不够大啊。”

“我不想它变成你的累赘,我希望,它不会干扰到你工作,你干任何事情。”

“其实,我是希望,你永远都别摘下它。”

“我本来不想要钻戒的。”

她盯着他,嘴角是满意的笑。

“可我想给你买,我不能让你的婚礼,比任何人差。”

他挑眉,又俯身,霸道的抬起她的下巴,与她拥吻。

身后是掌声和呼声,他只是亲了一会儿,因为小姑娘牵住了他的手。

然后他身体前倾,被她拽着跑起来。

她随手一抛,捧花在空中**起,她并不去管落入了谁的手中,她对云笙有信心。

她奔跑着,头纱掉了,然后被晚风吹起,摇摇落在纯白的绒毯上。

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就这么放任着她一直向前跑,追着落日余晖跑。

她穿着一身洁白婚纱,跑到了满是枫树的地方,是一条长街,枫叶落得极其美丽。

她转头,告诉他,她带他私奔了。

“跑不动了。”

她停下,细喘着,她想去座椅上坐坐,但那里已有一对老人相偎着。

两个老人盯着她,不一会儿,老太太突然朝着她说了一句“新婚快乐”。

她笑着道谢。

他抱着她,踩在枫叶上,吱吱作响。

纯白的婚纱拖到了地上,他抱着走到枫叶林的尽头,然后又回到了刚刚婚礼现场。

他们没有去管宾客,他带着她坐在海边。

“为什么要跑?”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走一段路,顺便听听年过半百的爱情的祝福。”

“纪泽衍。”

“云笙说,你真的绝了。”

“为什么绝了。”

“我以为童话是大家的童话,今天才发现,有人独独为我制造了一场童话。”

她摘下眼罩时,看见了那粉粉嫩嫩富丽堂皇的马车,真的疯狂心动过,不是为马车,是为他。

其实更惊讶的,是前面拉着马车的两匹白马。

她当真是做了公主了,这场婚礼美的不像话,每一帧单独定格,都是一张油画。

“为什么地上的白玫瑰,会发光啊。”

“玫瑰是我种的,光是你给的。”

“我?”

“你踩的白色绒毯

“哇。”

“我娶你,这片大海和土地是聘礼,白马和玫瑰花是独属于你的惊喜。”

“我不要这么多。”

“我只要你。”

她靠在他的肩上,听着潮汐卷席而来又偷偷退去的声音。

“我做赠品,你一并收下,不亏。”

“我小时候,看芭比娃娃动画片,也幻想过我的婚礼。”

“你是不是偷了我的梦。”

她看向他,下睫湿答答的黏在一起,纤长浓密,晚风一吹,眼尾更湿红了。

“我偷的,你梦里那场婚礼,也是我给的。”

他笑的张扬,仿佛在叙述什么引以为傲的故事。

“戒指呢,什么时候连我的手指粗细都知道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捏一捏,心里大概就有了数。”

起风了,是暖风,但他还是将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头。

远处是喧闹的声音,玫瑰花在晚风里摆动,犹如芦苇**般的灯潮迭起。

“我想在这里待到天亮。”

和他在一起,风也清凉,月也皎白,星辰也浩瀚,夜空也泛蓝。

他种的玫瑰永远不会凋谢,海浪永远不停奔腾着宣告爱情,她给他的热恋永远不会泯灭。

“我陪你。”

他用外套将她裹紧,又裹进自己的怀里。

他眼里有星火,是先有她,才有的星火。

是她,赐予他万丈光芒,赐予他温柔庇护。

她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四周黑暗都会突然淡去。

它们消散,如烟如雾缥缈虚无。

他没有了它们的庇护,性格的缺陷和病态的丑陋都统统暴露。

她却流泪也要吻他。

于是他误入迷途,他不知返他更加贪婪,所以更加害怕失去,更加想将她禁锢。

她却说不在乎,却说要给他全部。

“江浅。”

“嗯。”

他垂眸,眼底泯去星火。

正好小姑娘扬起下巴,于是他歪头亲吻她的唇角,她张嘴想咬他,却被他塞入了一颗草莓软糖。

甜味在嘴里散开,她便允许他继续深吻,正好与他分享这甜腻。

后来她替他抹去唇角染上的淡红时,他又唤了她一声。

那是她见过的,他眼睛最澄澈明亮的一次,不再是混沌黯淡,琢磨不透,也不再需要猜测。

这一次,真的映照了通明万物。

这一次,他瞳孔的中心依然只有她。

她看见他唇瓣翕动,看见他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最后听见他低沉悦耳的声音。

他说,

“我以前贪图你给的温暖和美好。”

“后来发现。”

“如果温暖和美好不是你给的,我都不想要。”

“原来……”

“我想侵占的从来都不是光明。”

“是你。”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