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中的仇恨,从来没有忘却过。不知多少个夜晚,他都被梦魇惊醒,爹爹被血染红的白袍,娘亲痛苦的嘶吼一直在他梦中挥之不去。
现在他也可以说是一方大能,报个仇应该没有问题。就像当初青乌道长所说的,只要他想,报个仇还真是小事一桩。
随后望天笑就迈步行去,远处一个不大的城楼,只有寥寥的行人在慢慢的赶路,那就是帝都了。
见惯了高大巍峨的城市建筑,现在再回到记忆中的帝都,才发现这里就像一个小村庄一般。而那些碌碌的人们,或许大多一辈子都没出过清水国吧!
望天笑带着肉团子,循着熟悉的街道,就朝记忆中的将军府行去。当年熟悉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前浮现。
望天家族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爹爹的心腹挟着自己一路拼杀,才将自己送了出去。而他当年只有十岁,就开始一个人流浪,其中心酸与苦难,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鳖孙,老子走不动了,这雪实在太厚了!”
肉团子不满的又叫骂起来,不过望天笑却出奇的没有再揍他,只是看了一眼,发现这厚厚的积雪,已经漫过了三个小不点的膝盖。
肉团子缩着脑袋,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望天笑,有些吃不准什么情况,随后就嘀咕道:“大爷,我腿都要迈不开了,小鸟都在雪里冻坏了!”
望天笑一拍铜炉子,小花兴奋的怪叫着,围着望天笑就蹦跶起来,踢的雪花乱飞。
“变小点,收了你蹄子上的火!”
这些日子以来,望天笑总算教会了小花化形,勉强能把身子缩小了,不过那体型还是比普通大马大了太多。
并且它浑身的黑白大花,太过显眼,早就被望天笑染成一溜黑了。小花恼怒的瞪了两眼望天笑,才哼哧着熄灭了蹄子上的烈火。
随后他就把肉团子与丁水儿、癸丑儿拎到了小花背上,连他怀里的那个竹筒大旗,也交给肉团子抱着。
鬼车也化成一只黑八哥,站在了小花独角上,虽然说报仇的事十拿九稳,但望天笑觉得,还是多做一些准备。
街道两旁的大门大都紧闭着,偶尔有行人路过,也只是好奇的看了看望天笑这个奇怪的队伍。
沉重的脚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沉闷的簌簌声,小花时不时打一个响鼻,追着路边的阿猫阿狗兴奋不已。
不知不觉,前面的街景越来越熟悉,甚至一些面孔,望天笑也觉得熟悉起来,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慢。
忽然望天笑身子一震,就停在那里,前方,是一个高大的门楼,门楼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红色匾额,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将军府。
那匾额上的红色油漆,已经有些斑驳,那鎏金大字,也有些褪色。不过望天笑没想到的是,将军府,居然还能留到现在。
那将军府越来越模糊,他仿佛看到了一生戎马的爹爹每日在大门里进进出出,仿佛看到了娘亲的翘首以盼,仿佛看到了叔叔们在拿着木剑教自己习武,仿佛看到了一堆家眷的欢声笑语。
爹爹最后战死的地方,也是这门楼前,仿佛他还依然扶枪而立,那白袍,还依然迎风猎猎。
望天笑在脸上抹了一把,那些模糊的景象全都消失,而他也迈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