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正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道：“好可惜，那，下次吧。”
程慧珍懒得理他，冲他摆了摆手，转身朝自己的SUV走去。
周吉正站在老宅正门的石狮旁，他看着程慧珍开门、上车、关门、发动车子，然后目送那辆白色的城市SUV消失在他眼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再看一眼身后的大门，片刻后，也大步离开。
*
恢复宁静的周家老宅，周瑞龙独自坐在堂屋的主位上，看着满地狼藉。
良久，他才在这深深的寂静中，长长地吐出口气。
杨叔从东耳房里带了一个人出来，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到了堂屋里面。
“老爷，人带来了。”杨叔弓了弓腰，对上首尾的人道。
周瑞龙抬起眼皮，看向杨叔身后。
声音不大，却在这偌大的房间里显得尤其清晰，“都听到了？”
来人沉默了片刻，将目光从凌乱的地面移到主位上的那个神态疲惫的老人身上，毕恭毕敬地回道：“听到了。”
杨叔默默地退到门外，将空间留给了屋里的两个人。
周瑞龙靠着椅背，左手在桌面上有规律地轻轻敲着，“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周瑞龙眯了眯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怎么？以你这样的身份，还敢痴心妄想？”
“我没有。”来人一口否定。
周瑞龙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么急着否认。哼，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来人默了默，再次开口道：“如果您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话说。”
周瑞龙也不再废话，起身踱到那人旁边，面对着门口，道：“今天让你来，就一件事。”
“您说。”
周瑞龙：“我希望你，亲口对他说一句话。告诉他，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让他死了那条心。”
“……”
周瑞龙转身道：“这么快就被自己的话打脸了？邢小姐？”
邢若挺直腰杆，虽然她仍然对旁边的老人怀有一丝畏惧，但还是坚持着说：“您过虑了。这句话，就算您没让我说，我也早就想对他说了。”
周瑞龙挑了挑眉，心里闪过一丝“我那么优秀的孙子，你居然还瞧不上”的感觉，甩掉那个奇怪的想法，继续道：“好，那就让老杨带你过去吧。”
随后，没用他叫，杨叔自己从门外探出头来，对邢若道：“邢小姐，您跟我来吧。”
告辞了周老爷子，邢若一路跟着杨叔，从正房穿过游廊，走到东厢房门前。
杨叔对把守在门外的两个青年道：“把门打开吧。”
个子稍高点的青年微一点头，转身走到门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然后稍一用力，将门打开。
门内，周焱正坐在一张圆桌之前，看到邢若的刹那，神情一怔，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邢若深吸口气，终于抬起脚来，迎着他的目光一步一步走了进去。